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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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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序列·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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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之衣举办的慈善晚会现场,处处都能看到熟悉的面孔,几乎请来了半个巴比伦城的名流权贵,而作为青之衣的签约艺人们也纷纷穿上了彼此最昂贵和美丽的礼服,游走在这些大人物之间,有时候,或许只是一个无心的结交,和一瞬的青睐,这些艺人们就可以一步登天,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机遇与风险,永远是相伴的。

在宴会厅幽暗走廊的尽头,女卫生间内,两名已经略显年纪,但还不打算放弃的女艺人正在调整着身上那件礼服的领口,试图拉得再低一点,身旁的另一位则是在专心的补着妆容,要和外面那群年轻漂亮的女艺人比拼机会,她们不得不使出浑身的解数,也就是趁着这么一会空隙,在调整礼服的女艺人也是打开了话匣:“说起来,欣梓真的是自杀吗?”“都出公告了,我想不会错的。”身旁的那位正小心翼翼的拿着口红,在描绘自己的双唇,最后满意的用力抿了抿嘴,“听说马上就会有属于她的电影了,哎……年轻人还真是会糟蹋机会。”“如果给你这样的机会,怕是你也消受不起啊,要在父亲的祭日当天去陪六十多岁的老头睡觉,换做是你,怕是也吃不消吧,这么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最后的话语并没有充斥着任何怜悯的情感,相反,只能感受到她们的幸灾乐祸,最后两人一起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别人的痛苦,有时候就是她们的快乐,在不断有新人出现的娱乐圈,像她们这些还没来得及出名就老去的艺人实在太多太多,每当她们要摆出笑脸为这些后浪们鼓掌呐喊时,心中自然不会有欣喜,有的,多数是无法言明的恶意。

就在两人毫不客气的对蓝欣梓发出嘲笑时,厕所包间的一扇门被默默打开,两人立即警惕的扭过头来,而在看到从隔间内慢慢走出来的金发女人后,两人脸上的傲慢瞬间变成了畏惧和讨好,涂着口红的女人差点手一抖画到脸上,嘴里连连招呼起来:“艾……艾玛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我也来参加晚宴,有问题吗?”作为青之衣,甚至是整座巴比伦城目前顶级的巨星,艾玛出现在这里当然没什么问题,而之前明明还在嘲笑蓝欣梓的两位女艺人现在都是谦卑的弯着腰,生怕有一丝一毫得罪眼前这位大小姐,“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艾玛小姐。”另一人面色发白的解释起来,她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讨论蓝欣梓不幸的遭遇,也可以嘲笑其他的艺人,但唯独艾玛是不同的,最早在艾玛刚刚加入青之衣时,有老资格的艺人觉得艾玛依仗的是运气和出色的容颜,当面嘲讽了几句,结果就在当晚,那位老资格的女艺人就彻底消失,如此迅速和激烈的处理方式,让所有青之衣的签约艺人都明白了,艾玛是特殊的,与所有艺人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有小道消息指出,那位消失的女艺人当晚就被卖到了第二十区内,永生不得离开那边,也有说法,那位女艺人消失当晚就被人剁成了碎片,然后被洒在城市外的荒野上,总之,各类说法都有,而总的结论便是——无论在哪里,在何时,都不要去招惹艾玛。

就在两人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时,艾玛走到了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开口问道:“你们刚刚提到的蓝欣梓……那孩子,自杀了?”“是,是的……”摸不清艾玛对于蓝欣梓的死是什么态度,两名刚刚在背后趾高气昂的女艺人现在像是乖巧的小学生一般,贴着墙老实的回答道,在听到两人肯定的回答后,将双手泡在冰冷的水中,艾玛的思绪似乎有些飘远开去:“我记得,不久前,才和她合作过拍摄电影的,明明那时候很积极的向我讨教演戏的事情……”虽然那时候的蓝欣梓脸上也充满疲惫,可她眼中的火焰却是旺盛美丽的,这样的人,真的会自杀吗?但随后,艾玛又是晒笑着摇了摇头,在漫长的人生中,本来就有许多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想到这里,看到两人还站在一旁,略感歉意的说道:“谢谢,我知道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抱歉。”“哪里哪里,是我们应该做的。”两人受宠若惊的点头哈腰起来,“能和您说上话,可是我们的荣幸,那……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在得到艾玛点头示意后,两人忙不迭的离开了厕所,而被留下的艾玛,只是出神的望着洗手台上的镜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宴会厅内,青之衣的董事长宁丈升带着无奈的心情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着艾玛的身影。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位年轻的男艺人正端着酒杯,依靠在墙边。

男人叫夜歌,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今年刚满二十岁的他,和蓝欣梓搭档过不少节目和影视剧,也算是青之衣内和蓝欣梓走的比较近的艺人,当那位熟悉的好友自杀身亡的消息传来后,夜歌便开始出现发呆和走神的情况,他甚至很清楚,昨天晚上,蓝欣梓被迫去接待一位老头的事情,其实,遭遇了这些事情的,又何止蓝欣梓,其他的艺人,甚至包括自己也是,在宁丈升和那些权贵眼中,自己这些艺人,并不能算是人,而是一种工具,一枚可随手丢弃的棋子。

“我们的悲伤,愤怒,根本不值一提……这就是我们的命运。”看着宴会厅中央那些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交错在一起,每个人都带着欢笑,仿佛在这里,没有任何烦恼,不是这样的,有的人是在享受而发出笑声,有的人……则是迫于无奈,而选择假笑,此时此刻,有一团怒火,不可抑制的被点燃在夜歌的胸口,灼热着他的全身,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来减缓这种痛苦的煎熬。

身旁响起一阵脚步,几位身型臃肿的中年贵妇正结伴而来,在看到夜歌面带忧郁神色的侧脸后,纷纷坏笑着靠近过来,其中一位主动打起了招呼:“这不是小夜吗,怎么不去跳舞,待在这种无聊的角落里。”听到这故意装出来的撒娇口音,夜歌瞬间就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转过头来的他已经快速的换上了职业笑容,眼前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一位珠宝女商人,不久前,才被公司命令去参加一场饭局,当时在餐桌上,这个肥腻的老女人就对自己开始上下其手,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夜歌非常礼貌的弯腰行礼:“晚上好,林女士,还有诸位美丽的小姐,我只是不太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所以才在这里稍微休息片刻。”“遇到你正好,小夜,来来来,我为你介绍几位绅士。”说着,就抓起夜歌白嫩的手,将他拖到了不远处的一堆人群里,里面有男有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富商和官员,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夜歌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他们,甚至对一位已经秃顶,满脸皱纹的老头伸手摸自己屁股的行为也是笑着应和,作为男艺人,痛苦的并非是被上层指派过去陪同那些令他反胃的老女人,有时候,还需要陪伴那些男客人,但早就麻木的他,还是默默忍受着,直到众人闲聊时,其中一个猥琐的老头突然惋惜的摇起了头:“可惜了,本来还想今天见到蓝欣梓的,没想到她死了。”“哦,我也听说了,是在昨晚自杀的。”另一位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拄着拐杖,用力的敲击着脚下的地毯,“我听说昨晚好像是她父亲的祭日,结果因为去陪了一下七星庭院的一位大人,回来就自杀了。”“不识好歹的女人,还是挺多的,虽然我也有些怀念她光滑的皮肤,但……死了就算了吧,哈哈哈哈……”“愚蠢的家伙,不是吗?”“哈哈哈哈……”“死了也好,反正还有许多选择,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一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彼此间开始炫耀和交流为自己侍寝过的男女艺人,浑然没把站在一边的夜歌放在心上。

而这一句句嘲笑声,无情的撕裂了夜歌内心中的理智。

愤怒,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在这里的所有人,没人在乎蓝欣梓遭遇了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人在乎自己遭遇过什么,那个对未来充满向往和希望的女孩,那个每天在结束工作后,主动放弃休息时间,用来磨炼自己的演技和其他表演技艺,她只是想……改变这如同家畜般的人生而已。

为什么要如此的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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