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的伽拉泰亚展现出了同龄人少见的天姿,这个孩子在雕刻上的天赋被幼儿园老师发掘并夸赞,为此她的父亲终于肯对这个雕刻天才另眼相待,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因为那张幼儿园老师颁发的小奖状,她最终得到了家族的培养和关照,不负众望的她雕刻出的杰作愈发耀眼,她的价值也被大人们所看重。
为了开发小伽拉的天赋,她的父亲将她送往意大利佛罗伦萨进修学习,年幼的小伽拉还以为这是大人们对她的照顾与关爱,她似乎和家族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不一样。
小伽拉自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为此,她偷偷窃喜了很久。
小孩子总是有些童真的幻想,她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了,那些大人们只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赋而已。
在佛罗伦萨进修的时光还算是顺利的,尽管这几年的进修时光使得少女时期的伽拉泰亚陷入了一点点青春期的苦恼之中。她发现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慢一点,比如正常的生理成长。
今年二十岁的她外表还是一副十五六岁小姑娘的模样,这种缓慢的生长表现使得她格外出众。
伴随着娇小的外貌表现还有这副躯体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力不从心。在佛罗伦萨求学的日子里,她搬不动绝大部分的教学道具,这使得她只能捧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远远地跟在同学们身后。
同学们在参加任何活动的时候都会让着她,而一米五出头的伽拉泰亚也的确不适合那些激烈的竞技运动。长此以往她也不想凑近那些欢庆鼓舞的人群了,毕竟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坐在花坛边成为衣帽管理员。
至于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拜托,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壮小伙会和未成年“幼女”处对象吗?这在大众面前实在是个非常“可拷”的想法。
在和人们的日常相处中,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被保护的对象。这使得伽拉泰亚变得有点内向和抑郁,她看着大街上那些热烈奔放的成熟女性眼神中总带有一点向往和羡慕,为此,学成归来的她在父母的陪同下去看医生。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老大夫扶了一把眼眶上的老花镜,镜片下浑浊的眼神看向坐在对面的伽拉泰亚,在她惊愕的表情中缓缓开口:“这个病的学名叫做不老症。”
“请问这是侏儒症的一种吗?”伽拉的母亲急切的开口,老大夫闻言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这个孩子此后的人生就会被‘定格’。”老大夫的眼神四处巡视,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根铅笔向桌子对面的三人解释道:“这个孩子的状态就像这个铅笔一样,在外表上看上去一直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但实际上,这根铅笔是被一直使用的,这个孩子的生命也是如此。她会保持这个状态直到死亡的那一天。”老大夫怜悯的看向对面的伽拉泰亚“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随着她的成长她会发现自己越来越慢,属于她的‘花期’其实很短。”
“她会在迟钝和力不从心中度过一生。”老大夫放下铅笔,他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伽拉泰亚只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她追求艺术的人生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不安的她扭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这对父母的表现并没有如她所预料,两人听闻这个消息后表情迅速冷淡下来,他们看着从云端陨落的“天才”心中只剩下纠结和责难。
小心翼翼的伽拉泰亚想要牵住母亲的手,但是对她避如蛇蝎的两人最终选择了背叛与抛弃,现在这个孩子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
“妈妈……”她看向身旁的母亲,可惜伽拉泰亚只看见了母亲复杂的眼神。
她的母亲再三犹豫之后还是甩脱了伽拉泰亚的手,她眼睁睁看着父母离开了这个诊室。
冰冷的现实宛若一盆冷水泼在了伽拉泰亚的身上,狼狈不堪的她终于意识到了人情冷暖,她最终还是失去了“天才”的光环和自以为的“温暖”与“关爱”。
她其实和那些不受宠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
伽拉泰亚此后的生活就很苦涩且辛苦了,天生“残疾”的她失去了耀眼的光环,在克劳德这个充满势利眼的家族里,这个残疾且内向的孩子是最好的欺侮对象。
伽拉泰亚默默忍受着外人的讥讽,她将心中的苦痛和烦躁寄托给了手中的雕像。在外人眼中,这个“孩子”慢慢变得阴郁且内向,她常年缩在自己的房间里,远离着灿烂的阳光和喧闹的人群。
只不过伽拉泰亚不在乎那些眼光了,曾经少女时期的她最喜欢和朋友一起去参观艺术展,当时的她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四周的雕像和画作,叽叽喳喳的和人分享自己的见识和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