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严重,一定是学校的实验项目,保密归保密,也不是多大的事,否则保证书怎么能行。”
“哦,可能吧,那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告诉董老师说没土特产了?厨房还有两袋呢。”
“因为我是易大东,不是易处长。”
孙倩立刻嘟嘴翻了个白眼,“那说周六周日有课也是故意了?”
“本来就有啊。”
“切,鬼精不是好事,尤其是面对老师们的时候。”
“不会,只要没有多余想法,无欲无求就是好学生。”
“我可能会好几天看不到你吧?”
“说不准,张博给我回短信的间隔都是三天。”
“哦,那早点休息吧。”
另一边,董成信放下电话,朝对面的秦均时笑笑,
“余勤厚一开始就想让这孩子跟我扯上关系,结果他半年没联系我。入京第一时间来看你,说明他真不知道余勤厚想做什么。
本来是我们的一个木讷学生,落到功利心强盛的余勤厚手中,也不知开窍快不快,又会走哪条路。
一个多月还没联系,老秦你说是性格问题,还是余勤厚告诉他暂时别联系咱们?”
秦均时摇摇头,“易大东非常老实,没有参与项目拓展,没有联系我们就是明证,也许担心给咱们带来他无法预料的事情。不管什么原因,性格占了决定因素,至少德行不亏,”
董成信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明天试试,看看余勤厚的反应,真是对他头疼了,三十年阴魂不散,精力旺盛的可怕。听说她的女儿救了易大东的命,两人互生情愫,这事若是真的,更加乱七八糟。这些学生啊,期望他们出人头地又期望他们平凡,教书育人出现了这种烦恼,我该退了。”
“余勤厚就那样,当时也是优秀学生,京城人到山里工作,嘲讽中成家立业,结果婚姻不幸、母亲突逝,短时间内性格大变,可见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有时候想想,若老余的事落到我头上,可能直接疯了。”
董成信无声苦笑,“不管如何,只是校友关系,校友多的去了,没他这么让人记忆深刻的校友,大伙当时也想帮他,是他走火入魔似的非要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爬起来也就算了,大伙挺佩服的,他还要做英雄,前几年没有英雄的环境,如今资源市场一片大好,他又捡起了英雄梦,脑壳疼。”
秦均时滋溜自饮一杯,砸吧砸吧嘴,“张义对他其实挺佩服的,可惜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余勤厚的心太大了,他若放到三十年前的沿海地区,一定是风云人物,可惜偏偏在山里。”
董成信再次苦笑,“这是他的心病,同学老师都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地区,他是优秀学生却一辈子没什么荣誉,在山里不温不火耗费时光,不甘心也能理解,但凡事有度,钻牛角是走火入魔,我只是个顾问,他想说服我,走野路子不行。”
秦均时附和点头举杯。
董成信滋溜喝一口,“这天气喝两口小酒,年轻时候幻想的神仙日子,如今实现了,却是一脑子啰嗦事。好了,不说他了,咱们都多大的年龄了,不能出现第二个余勤厚,跟易大东说话不能绕,优秀工科生的通病,明天我直接问问就行。”
“我可以去看看吗?”
“没问题,你怎么生出这种心思?”
“你当时说易大东是十分优秀的应用型人才,结果…哎,我给人家用废了,机缘巧合到余勤厚手里,心里过意不去,若…”
“哈哈哈~”董成信大笑,“性格成就命运,不经历风雨怎么成长,你这感慨太没必要。科研是十分枯燥的事,我的学生我清楚,易大东,就像受打击后到庙里剃发的香客,他只有做高僧的意愿,没有做高僧的虔诚。
只不过他恰好有个坚韧的性格,让人误以为他是天赋异禀的高僧,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红尘琐事缠身,无法区分工作、理想与生活的关系。
这是出身家庭环境决定的,我们可以引导一下,不可能把他拉出来,只有他自己能带自己走出来,哪怕五六十岁的时候才认清自己,他也是成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