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自从来到这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在新城区里溜达。
相较于朴素优美的老城区而言,新城区这里的房屋显然更为高大宏伟,道路亦是宽阔异常。不仅如此,街边的商铺数量更是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这种繁华仅仅局限于新城区的居民区一带。若是朝着新城区的外围行进,映入眼帘的将会是鳞次栉比的药材厂房。
在马哲的记忆当中,每一栋厂房的后方,都会矗立着一根高耸入云的巨大烟囱。源源不断的黑烟从中喷涌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摇摇晃晃地向着远方奔涌而去,似乎从未停歇。
曾经居住在老城区的他,已不止一次听到周遭邻里在其耳畔抱怨道:“着实怀念往昔木鹿县的岁月啊!彼时的木鹿县堪称货真价实的旅游胜地,环境之优美远胜今日。”
“如今却是截然不同,四处皆可见药材商人和外地前来打工的外乡人身影。”
“你看新城区新修的那些药厂,遮天蔽日的,自从那些烟囱从里面往外冒黑烟开始,木鹿县的空气都差了好多!”
尽管只是一个短暂的记忆片段,但是可以肯定地说,绝大部分木鹿县土生土长的居民对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木鹿县感到非常失望。
虽然药材生意的蓬勃发展使得这座城市迅速崛起,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道路的拥堵不堪、城市秩序混乱不堪,各类冲突事件更是急剧增加。正因为如此,木鹿县的本土居民内心深处对外来务工人员充满了排斥情绪。
此刻,站在马哲和萧云身旁的这位南衙护卫兵,正是典型的木鹿县本地人代表之一。
马哲现在正在与他交谈着,前几天那名在厂区里,感染上灾厄能量发生异变之人的事。
这件事情令他格外关注,因为其关乎到那把冥器骨剑的来历。阳阁中的那把骨剑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的。
并且也不能完全排除它与田府所发生之事没有关联。
因此他与萧云来到新城区的第一时间,便找到了那天最早去处理药厂区感染者的护卫。
“两位大人,那名染病的外乡人,已经被送到火葬场了……”
“不过时间隔着不久,现在尸体应该还放在那里,还没来得及火化……”
马哲静静地听着,他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名染病工人的身份吗?”
“额……小的并不清楚,像那种外来务工的,每天涌入木鹿县里的多不胜数,甚至第二天早上,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便能发现一两具这样的尸体……”
“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其实我们发现的第一位染上怪病的人,并不是那药厂里的工人,而是半个月之前的一个流浪汉。”
“ 哦!马哲目光一闪,他追问:“那流浪汉的病症,跟那药厂工人是一模一样的吗?”
眼前的护卫点了点头:“那流浪汉,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过他的皮肤状态,以及那怪异的姿势,都跟那药厂工人一模一样。”
“不过可惜的是,那流浪汉的尸体早就被火化了,已经被丢到乱葬岗里了。”
马哲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那你带我们去那天药厂工人的案发地去看看,而且你应该知道,那工人所工作的那家药厂吧,等会儿也顺便带我们去看看。”
两人再次上车后,一直在旁默默倾听的萧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马兄啊,胡总教头之前明明吩咐过咱们要到新城区去寻找符合他描述特征的嫌疑人,你怎么反倒在其他事情上耗费心神呢?这样岂不是会耽误正事吗?”
听到这话,马哲转头看向萧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凝视着他,心中感叹比起自己这个老油条来说,对方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后,马哲压低声音解释道:“萧兄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胡总教头这次所承诺的荒天司名额,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咱俩的份儿。”
萧云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马......马兄,你......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马哲无奈地摊开双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苦涩:“昨日之事,胡教头的种种举动实在反常。起初我并未察觉,但昨晚回到南衙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整件事件当中,你我都只不过是被人摆布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