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日。
七点钟,洗漱时间。
通常病人们会像幼儿园的红花班一样,在等到达洗漱房后,排好队依次交替完成全身的淋浴工作。对,东区的生活就是这么有秩序,尤其是出院在且有家室的病人会尽量使自己,阳光向上积极配合治疗,生怕在出院后由于作息问题给爱人、孩子、父母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通常来说这些近乎健康的患者,其实是被他们视为精神支柱的亲人以六百美元的价格‘卖’进病院,毕竟阿卡汉姆属于联邦公立的社会项目,对这些人来说就可以剩下大笔钱和精力,还不会落下诸如‘不孝’的把柄,更甚至还有借机生吞保险的机会。
而阿卡汉姆精神病院每年还有着暗标准。
在保证在院人数的情况下,同时保证出院率、治愈率、恢复率。经常会出现,真正的病人可能千等万等都轮不到自己,而那些本身就属于轻度症状的患者,可能刚进来没两天就又会被放出去的情况。这个时候院方就会以延期来和那些‘卖人’的家伙,谈条件,比如保险类获利的百分之多少将以慈善捐款的方式投进医院。
至于从中获利的钱去哪儿了,不得而知。
倒是听说阿卡汉姆精神病院和缪斯工业集团有科研项目合作。对星润之最关键的是,北区有位病人,他就是前任缪斯集团的负责人之一,据马面自述他们间还有些交情。
‘反正你呆在这里也是呆着,随你信不信吧,戴上我这顶帽子到那里自然有人会带你出去。当然帽子也不可能白送你,朋友间怎么也讲究个礼尚往来。你床下不是有个保温杯吗,以物易物怎么样。至于我,我来无影去无踪,我的关系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咯’
‘谁稀罕你这个帽子。’
咚咚咚。
陌生的粉衣管理员敲几下门后,才刷卡开门解锁。
而星润之听到这动静后才昏昏沉沉起身。要放以前在他六点钟就会自然醒了,但现在他只想着摆烂。
可以说,这位是东区最懒的家伙。库克刚从南区调来不久,十几分钟前他才感叹过,东区病人真的都非常自律正准备开始享受未来的工作生活,结果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诶,苦哦,果然到那地方工作都是这样吗。他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并暗中把手伸进口袋,飞快地把裤子里手机里的‘炫耀短信’给一删而尽。
不过星润之明锐地捕捉到了这些细节,这位管理员的权限卡几尽崭新。
根据以往的情况来说,粉衣管理员都是使用公共的灰绿色子卡,很少个人配备。
而且就算配备了,能使用的权限也是少之又少甚至连水电都无法支配,让人直呼没有力量。
这么看来,他是从其它区调来的管理员最次都是从南区来。那么平时待人的常识就用不上了,不过他的手机屏幕上有数道明显的划痕边角的磕碰处又几乎没有,开门前他保持距离的站姿以及习惯性地掏手机递东西的动作,说明这男人曾经从事过外卖行业的工作,屏幕的划痕多是同摩托车钥匙发生磕碰磨损出来的。
对了,他还会不自觉地注意时间,即便手上拿的是权限卡可他依然会在门刚半开出缝隙时下意识低头。那甩手的动作也证明,过去使用的手机壳四角都有橡胶类制品的半圆缓冲块,而尾端常常会链接上一串伸缩弹簧,这并不是刷卡时耍酷的中二动作,按照手腕摆动的弧度这刚好能将手机正面甩进手中。
那么说这个病栋,之后加派的管理员都是会临时抽调出来的富有经验的老手。
算了,只要不是黑手就好。
从昨天押送、到晚上打卡统计包括张长官总共来过九人,这是以往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这就是被特别关注的待遇吗?是怕我跟说了那样的话后,觉得我会借机跟管理员混熟,偷跑出去吧。显然马面昨晚干的事,就是他们所担心的。
星润之又搓了搓眼睛,近视的感觉也有了略微改善,马面猜的没错我的身上进行了名为‘生物工程恢复技术’的实验,而昨晚的影子可能是心理作用和实验副作用的产品。
经过一夜感觉眼窝周围大部分的肿胀已经消去,这么看起来,马面先生还是个挺不错的人:“啊……稍等,我马上就过来。”
在简单地将被子叠方后,抽出了床下的棒球帽走出门去。
其实,换的这位新管理员这正合我意。
北区吗,那里关的可都是重症病人,要混进去还是很有难度的。
回想着昨晚马面离开前说的话,走在路上,顿时又感觉自己的脑袋还不太清醒,有种吹气泡的感觉混沌着。
走着走着还会莫名其妙停下来,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