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是我堂叔,在农场里我当然有这个权利!”王大狗不知死活的炫耀,以此来表达优越感。
可后知后觉,发现声音有些不对劲,这并不是云博的声音,而且他发现声音有些耳熟,特别是这语调。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僵硬的转过头,看到齐爱国的时候,吓得腿从凳子上滑下来,连忙站起来,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站的笔直,态度恭恭敬敬。
“叔,你咋来了?”
王大狗眼前一黑。
他来多久了?
又听到多少?
云学林和周含素对于朱爱国的出现,愣了一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朱爱国是场长,绝大部分都在外面奔波,只管厂里的大事,小事都由王大狗的亲大伯管理。
对于朱爱国这个人,他们只远远的见过几次,对他不了解。
人情社会,既然朱爱国是王大狗的叔叔辈的人,明显沾着亲带着故,肯定向着王大狗。
朱爱国五十二岁,留着长胡子,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背脊挺直,看上去很有精气神。
国字脸,使得他不怒自威,站在那就给人压迫感,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王大狗从小就调皮捣蛋,仗着是家里的独子任性妄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当过兵立功过的朱爱国。
别人都是吓唬他,假打,只有朱爱国是真打,他不过是偷拿了厂里一块钢筋去卖,就被朱爱国拿着皮带抽到皮开肉绽!
爹娘畏惧,也不敢说什么。
从那之后,他见到朱爱国屁股就隐隐作疼。
就比如现在,两人虽然相隔几米距离,但王大狗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不来就听不到你在这大放厥词了。”
朱爱国收到包裹之后,就与沈佑通了电话,得知包裹里还有云浅月专门为他配置的中药,觉得这丫头会来事,如果真的能治好他的头痛的毛病,他一定会对她父母多加照拂。
挂了电话,他让人把云博和周含素找来,让他们去他办公室看信。
谁知道二人没在田里,也没在鸡棚或者仓库内,听说二人因为分配工作不满,去找王大狗理论,他就找了过来,哪知道听到了这话。
他愤怒!
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人,他一直刚正不阿,从未使用权力压人,厌恶仗势欺人,特别是仗着他的势。
当即火冒三丈。
“王大狗,你挺能耐啊,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可没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他步步紧逼,“他们虽然成分不好,在我们这里改造,但这也不是让我们区别对待的原因。”
“王大狗,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王大狗对上齐爱国的眼睛,吓得猛一缩脖子,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没说倒,他舔着脸笑,小声说了句,“仗势欺人。”
意识到自己触犯到了齐爱国的逆鳞,王大狗大惊失色,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让你眼瞎,人在外面都没看见。
这会惨了吧!
好在他反应快,直接反咬云博和周含素一口。
“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都不知道,这两口子在改造队里就是刺头,干活敷衍,也不听从命令,还在那宣扬封建迷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把这队伍的进度都给耽误了,我也是没办法,才罚他们继续打扫牛棚,这样做才能给其他人作出警示作用,不然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还得了?”
“结果他们夫妻俩不满我的安排,上来就质问我,态度特别差,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人高傲惯了,根本看不起像我们这样的农村人,所以我才脑子一抽说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