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定沈佑已经清醒，护士压抑着心理的惊涛骇浪，对莫元白说：“你跟他一直说话，千万不能让他睡着，我去找主任。”
太过于心急，走成了顺拐。
“来，喝点水。”莫元白眼眶微红，克制着不让自己哭，怕被沈佑以后拿出来笑话他。
大概是刚才粗鲁的举动让他心有余悸，这次喂水的时候格外温柔小心，把沈佑当成了一岁的瓷娃娃。
喝了些水，嗓子舒服许多，身处于陌生的环境里，沈佑迫不及待下要弄清楚一些事，“起……”
莫元白秒懂。
沈佑动不了，不是扶，准确是架，
靠在墙上，沈佑扫一眼周围，空间很大，不是部队里的军区医院。
莫元白有说不完的话。
“你小子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你被诊断为植物人，医生都说你没救了，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快一年半了！”
“沈佑，你真应该谢谢我，你那后娘知道你成植物人后就开始在你爹面前养演戏，表现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子，一点也不照顾你，一个星期也不给你擦拭身体，幸亏有我们这群兄弟在，不然你身上都长蛆了。”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莫元白就像一个话唠，自顾自答，仿佛要把这一年来的话都补上一样。
“a区的军区医院！”
“以前听我爹说过，这个医院可不一般，我们的军区医院在它面前就是一个弟弟，门外有拿着枪的士兵看守，我特意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个，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情直接被突突了。”
“你那个后娘藏着坏心思，她不说我也知道，串着你爹要把你搬出来，还要拔你的管子！说的冠冕堂皇想减轻你的痛苦，其实他们就是想你死！”
“你这次出事就跟田家有关，我在搜罗证据的工程中，发现痕迹已经被抹除得差不多了，我猜测就是田秋柔把你害成这样的，毕竟你的存在就是她心底里的一块消磨不掉的大石头，只要你还活着，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小三。”
“……”
莫元白絮絮叨叨的不停，口水四溅。
沈佑努力打起精神倾听。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眉头紧锁。
他成了植物人？
受伤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
为什么身为植物人的他能够醒来？
一年半，对他来说，好像只是睡了漫长的一觉。
他的记忆停留在受伤倒下那里。
巨大的信息差，让他很久都没能够缓过神来。
心底有无数个疑问需要弄明白，但他知道急不来，以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行。
沈佑眼皮子越来越沉，眼看就要闭上眼昏睡过去，莫元白两根手指把他的眼皮子往上拉。
“不能睡！”
“睡着了，你就醒不过来了！”
“天佑！”
高分贝的声音甚比炸弹爆炸的声音，让沈佑瞬间清醒。
刚从手术室出来，主任揉着太阳穴朝着办公室走。
“主任！”
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小刘？”
刘护士双手按在膝盖上，跑得太急有些喘，“主任，沈佑……”
“他怎么了？”以为沈佑出事，主任急忙问。
“他醒了！”
“你说什么？”主任怀疑自己听错了。
刘护士又重复了一遍。
主任蹙眉，“小刘，你跟姓莫的小子学坏了，居然跟我开玩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
连续坐了两台高强度的手术，他累的够呛，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他准备拿饭盒去吃饭呢。
刘护士见他不信，急得脑门都是汗。
“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沈佑醒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主任终于意识到不对，小刘一项工作严谨，很少与人开玩笑，更何况是这种事，便信任了几分。
“走，去看看。”
路上遇到同事，见到二人行色匆匆明显有好事，就好奇的问几句。
“你们急着去哪？”
刘护士抽空回答，“十二号病床的沈佑醒过来了！”
沈佑这个名字军区医院的医生几乎无人不晓，植物人很少，特别是能维持一年多，而且身体状况良好，甚至有随时清醒可能的病人。
这对于医者来说，这无非是一个重大的实验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