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我什么事?”
三人一动不动,仿佛觉得徐宇真住在这个地方有些不可思议。
也看得徐宇有些懵懵的。
“啊?什么情况?你们从哪来,要干什么事都不说,就干站着?”
其中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
徐宇接过打开。
“郭丫头,我是那日将你一枪捅伤的王彦章,战场的事情,我不寻求你的谅解,抱歉,想必这时候我已经是身首异地了,听闻你无私于民,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又善武功,熟悉战场,我这老头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帮我保住这些大难不死的人。我之所以不求郭枢密,因为他非心软之人,我只拜托让他放跑这些人,要是以你的地位,收为亲兵,该是不会有人以此再嚼舌根。他们都还年轻,我怕他们没了目标,会再像我做一次傻事,梁国现在可能已经灭了,无了梁主,他们也没必要再战了,丫头,让他们活下去吧,老夫,在这里谢过了。”
额。
徐宇指着那纸,看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就剩三个人了?”
“其它人被郭崇韬送进来后,就出城去了,只是我们三人来传递这信。”
“好不容易进来了,为什么要出去?”
“我们不求你能收留我们,虽然王将军和我们嘱托过来找你,可是我们这些该死之人没死,王将军这不该死的人却死了,我们想去黄河边上陪他。”
另一人抱拳也说,“姑娘,事已做完,我们先走了。”
徐宇还没说话,那落魄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将一切都抛弃在身后。
“陪就陪嘛,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地。莫不是叫花子来诈骗我的。”
徐宇又打个哈欠。
“再回去睡睡,下午,就去找水棠姐喽。”
回了房,扑倒草床上,踢掉鞋子,将那冒名顶替的薄布被子,盖好,又睡了。
啧,赵弘殷那小子,什么时候和杜姑娘相处得那么好了。
浑浑噩噩又睡了大概两刻钟,睡不着。
起身来喝了口凉水。
刚刚那几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对,不会是那种陪吧?”
徐宇飞奔出房,只打一个手势,旁边的荏苒就心照不宣小跑过来,徐宇拉住马绳,飞身上去。
询问路人,已经走了许久了,一路追着,追到城门口,问了守门的士兵,大概指了个方向,徐宇就飞奔出去了。
“那人怎么不需要检查就能随意进出啊?”
“嘿,那就是郭枢密的义女,谁敢拦啊,还跟之前梁国大将王彦章交过手呢,你去拦,可能都会被那女子伤个半残。”
“哎呦,可真是个大人物啊,我怎么不知道她在魏州城里?”
“还不是她不重名声,随便找了个草屋就能生活,人人都以为就一个装饰品,没去理她。”
“起先我还不信她上过战场,看她这骑马的架势,是真的了。”
徐宇一骑绝尘,幸好,人的脚力相比马匹还是弱了很多,在离黄河很远的地方,徐宇就在路边看到那几十个人,死气沉沉地走着。
“喂!等等我!别走了!”
众人本是心灰意冷,回头齐看,徐宇冲至跟前,“哎呦我去,你们这些个大男人,还真是要去寻短见呐?”
“姑娘,你怎么追上来了?没有必要的啊。”
“嘿,自己的命自己拿着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怎么能说丢就丢啊?”
“我们,本来都是该死的人啊,死了多少兄弟,我们凭什么留下来?现在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呸!”徐宇听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抑郁的表情,骂了出来,给众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你们听过我的事迹吗?”
“略有耳闻。”
“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我义父吗?”
“额,大概是父女情深。”
“不是,是因为那时候,我义父还值得我全力相助,我才马不停蹄去找你们王将军。你们也是,这梁国都灭亡了,你们去送死还有什么意义?”
“请问姑娘,若是您义父当时战死了,你会随他而去吗?”
徐宇被这问题稍稍定住了一会。
还是说,“死了算他倒霉好吧,我可不会蠢到把我的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他要是死了,我直接就掉头跑了。”
这番逗弄的话,拨开了这群人头上的乌云。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是这样的势利小人。”
“我就是小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小人了。”
“怪哉,从古至今都是追求君子,没听说过要追求小人的。”
“这不,你们就遇到我了。听我说,活着,就意味着一切,你们能克服恐惧突袭李存勖,不就是因为将生命放到了你们自身之外吗?现在为何又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呢?你们跟着我,就是下一个从马直,懂不?”
徐宇说着说着,就说嗨了,开始不顾实际地说起来,她哪有能力培养一个比从马直还厉害的部队啊。
“哎呦喂,你这姑娘居然直呼你们陛下的名讳,糙他娘的,不死了,王将军让我们来追随的这丫头,还真是有些好玩。”
“好玩就对喽,你们跟着我,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你们现在有几人?”
“报,四十八人,路上死了几个。”
“嘿!死了?那他们就亏大发了,走,我义父刚刚又给我送来点小钱,管够!现在就带你们吃好吃的,什么狗屁建功立业,之后再说。”
……
“哦哟,这郭枢密的义女有些了不得,刚刚出城去是领兵去了。”
“啧啧啧,你看那群人,虽然穿的很寒酸,但都一个模样,走得整齐,说不定,是精兵暗卫啊。”
“没想到在城门口卖点解渴的酒水都能看这么近一出好戏。”
“坏了,她好像朝我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