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
丰田车停靠在国道边上,窗户都打开着。
潭成坐在驾驶座上抽着烟看着窗外。
李星河带着枫叶在马路边的一间小卖部门口,探头在冰柜里挑挑拣拣。
“吃这个,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不用不用,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两人一阵嬉笑,看的潭成非常的羡慕。
在这条道上走的人,无论是谁,几乎都缺少亲情。
有些人是先天缺失,所以才会误入歧途。
而有些人则是误入歧途之后,被家人所不齿,从而失去了亲情。
像是李星河跟枫叶这样亲昵的关系,对很多人来说,终其一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潭成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他非常羡慕,也觉得这一幕真的很美好。
等两人回到车上,潭成轻踩油门,车子并入国道继续朝前驶去。
几分钟后,车子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李星河跟枫叶嘱咐了一句,转身朝别墅走去。
潭成在前面带路,两人走进别墅的围墙之后,很快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
男人袒露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背对着两人,背上还有着几条狰狞的刀疤,刀疤底下是一副闭眼的关公纹身。
“发哥,星河来了。”潭成打了个招呼。
西瓜刀用力劈下,砍的砧板砰砰作响。
黑发回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刀扔到桌上,随手拿起一块西瓜塞进嘴里。
“坐下来说,先吃块西瓜。”
两人走到桌子旁,潭成拿起两块西瓜,分给李星河一块。
“发哥。”李星河接过西瓜之后跟黑发打了声招呼。
虽然他不是在道上混的,但遇人叫声哥总不会错。
黑发在椅子上坐下,先是上下打量了李星河一眼,他对李星河还有印象,两人之前见过一面。
“你的事情潭成早上跟我说过了,是跟老局有债务纠纷对吧。”
李星河点点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当然,关于做局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如实说出来的,只道是众人一时兴起才决定打的麻将。
黑发听完后好奇的问道:“你既然有借据,为什么不选择走法律程序?”
李星河回答:“发哥,我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欺负过,我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起诉的过程太慢,后续的执行恐怕也是收不到钱的。”
黑发表示理解。
有些人的账找法院去收的确是没用的。
而且按照潭成先前添油加醋的说法,老局对李星河也确实是太过分了。
人家好吃好喝的请你,你输了钱那是自己点子背,却想着恐吓人家抢夺借据,这就很无耻了。
“阿成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的规矩?”黑发又问。
李星河点了下头。
“潭成跟我说过了,找你们公司催债,至少要收三成,如果是老局这样的道上人,可能要收一半。”
黑发也点点头,既然李星河知道规矩,那就没必要再啰嗦。
“这单生意可以接你的,老局在平江虽然也有点人脉,但跟我们比起来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混混。这笔钱,最多半年,一定可以帮你收回来。”
黑发打了包票,显然非常有把握。
“半年太久,三个月行吗?我可以只要四成。”李星河却说道。
黑发感到有些意外。
一百二十万的一成可是十二万!
说让步就让步了嘛。
但稍微想了一下之后,黑发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