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它,好吗?”流云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我并不是要刻意送你这个的。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跳出家庭的圈子,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事物。”这一次,百叶听不懂了。似乎他对现在的这个家,并不愿意投入太多的感情。难道是累了吗?
“……好吧,我收下,那然后呢?”她疑惑地看着流云问。
“然后,陪我喝酒,”看似是句漫不经心的话,但说话间点的所有的酒就已经上齐。直到看过流云这样喝,她才发现他究竟是怎么喝醉的——一点东西都不吃,就像这样一瓶一瓶地往胃里灌,才会把自己灌醉吧?果然没过多久,流云又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只是这一次,百叶要将他送到家门口。如果只是送回去,就不会引起什么怀疑。虽然只是感觉,但流云的另一半似乎很严的样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这样的流云。
“但愿你平安无事。”在百叶奋力的拖拽下,浑身酒气的流云靠在门口的墙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流云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而且头还很痛。樱一直在床边守着,似乎很担心他的处境。“你醒了,爸爸?”樱的声音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能辩识出来,因为,因为那是……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爸爸。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摸着自己的头问,“你妈妈哪里去了?”
“妈妈对你这个样子非常失望,”樱也不撒谎,直截了当地说,“她说今天要关门歇业,她需要宣泄一下。”流云听罢,确实有些后悔。他当初选择了落樱,但现在似乎又在尝试抛弃她……他也想不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安稳的家吗?还是没有束缚的自由自在的独居生活呢?看着面前娇小的小马驹,他的想法在摇摆不定。只是,百叶帮助过自己,他不能不报答她,即使会被讨厌,甚至会让她彻底对这里死心。
“唉,果然是这样啊,”流云心里想,“是不是我应该想想办法讨回些她的欢心呢?”看着樱,他却又忽然没了勇气。设想也许很美好,可是面前这匹小马驹的心里,又会有多讨厌他呢?
“她晚上是不是还回来?”流云问,那口气像极了前来拜访的陌生马。
“是啊,”樱说,话语中透着不满,“但是爸爸,你是不是也应该收敛些。自从你酗酒开始,妈妈每天都很难过。如果每次能节制一点,也许……也许妈妈现在也不会那么伤心……”樱扭过头去,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而面对孩子的指责,流云却只是叹口气摇摇头。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也别无选择了。面对颇大的工作压力,还有无处倾诉的烦恼,只有酒精能够帮助他。于是他开始一次接一次地喝得烂醉,只为了抛却这些烦恼。不过,这样实际上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家庭对他的方式不满,同事对他的表现指指点点,就连稍微亲近些的同事也很委婉地告诉他这样有损形象。流云痛苦地用蹄子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会有办法的……”他叹息一声,又继续睡去。头痛还没缓解,还是先休息为重。
“姑姑,爸爸这个月寄来的钱好像比之前又少了一点?”闪翼看着装金币的箱子若有所思地说。明明从信里看不出什么端倪,可那度日如年的等待,无论换作谁都会有失去耐心的那一刻的。因为近期有些忙碌,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钱币的数量。但是小闪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有必要注意一下。“好像少了不少,”检查后她说,“难道你也觉得你爸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金色眼眸的独角兽思考再三,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闪翼肯定地说,“按理说,他的生活应该会很幸福。而若是克扣寄来的钱数,那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觉得这样的推理很有道理,银星打算带已经长大的闪翼亲自去马哈顿确认一下——但愿这十几年的时光的分合,并不会改变什么。
“可是,我们能找得到爸爸吗?”闪翼有些担忧地问,“这么久过去了,信封上又从来不写详细的地址,我们能找到他吗?”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在第一次收到信的时候银星就已经注意到了。但是,给了他这样自由的是她,所以她也必须把一切弄个明白。
“真希望我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一个全新的你,而不是在捉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