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谷雨进了门,她直接找准机会走出春分家。等春分反应过来,她已经不知去向。“唉,希望她不会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来。”她看着自己的伙伴,“现在所有法师里只有她对外来小马的敌意最深。”谷雨坐下来,春分为他斟上一杯茶。
“那么,现在进展怎么样?银星她有什么反应吗?”春分看着雄驹问。
“还没有,”谷雨说,“我为她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答应她帮她恢复记忆,所以才来找您。”他觉得这是个十分冒险的举动,因为恢复记忆的法术相当消耗魔力。这样复杂的法术往往都要二十四位法师共同作法,而且消耗的魔力随需要恢复的记忆的多少不等。他担心,春分会不同意她的请求,因为上一次作法后甚至出现有法师晕倒的现象。
“天角兽,这可是西方小马中最神圣的存在,”春分一边沉思一边看着谷雨,“她的出现肯定预示着什么。至少,可能会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引起一番骚乱。她本不属于这里,却出现在这里。或许,我们有必要让这一切回归正轨。”他凝视着谷雨,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帮助她,对吗?”沉默良久,谷雨问春分。
“是的,”春分说,“天角兽在西方有非常高的地位。如果她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失去记忆,或许会对那边产生不小的影响。为了维护秩序,我们有必要帮忙。
“好吧,”谷雨说,“我去找寒露。但愿她不会对银星做傻事。”
正在银星忧郁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寒露站在门口,眼中似乎迸射着火焰。她想解释什么,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魔法光束。银星躲闪不及,于是本能地亮起角。保护罩瞬间在她的周身形成,将寒露魔法纳入其间。寒露有些惊讶,失去记忆居然能有这样敏捷的反应,看来她是天角兽不假。“那就更要逼她说出她知道的一切。”寒露想着,加大了蓄力的力度。角上凝聚的光柱越来越长,最后长得几乎要化成一把利刃划破保护罩。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银星惊惧地看着寒露。后者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蓄积的魔力全数射出。在剧烈的冲击下,银星的保护罩开始一点点破裂。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保护罩破裂的同时,她角上的魔力也开始释放,修复破损的保护罩。也许她并没有注意,但是寒露注意到了。虽然身为法师,但她的力量和天角兽相比要差得多。这些魔力一旦耗尽,她就需要时间来恢复,而这些时间足够银星驾驭魔法来惩处自己。所以她停止释放魔力,颓唐地跪下,似乎在为银星鲁莽的行为自责。而白色独角兽只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寒,寒露……”银星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话……”
寒露开口的答复让她很意外。“或许,我真的只是在一意孤行……”说话时,泪水从袍子里面止不住地流下。寒露抬起头,可是看到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这是匹橙黄色的小马,但不知为什么,左半边脸颊有一大块淤青,似乎是天生所有,可仔细一对比又会发现很明显的受伤的痕迹。之前她曾经说自己很敌视外面来的小马,莫非……好奇心驱使着银星向她走去,但当寒露反应过来,银星已经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你一定有解不开的心结吧?如果愿意,请和我说说吧,我愿意与你一同分担。”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小马和寒露主动亲近过。甚至她的一些朋友,曾经和她关系很亲密的几位法师,也因为她终日的冷漠和不时的暴躁而选择分道扬镳。如果说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做法可真是愚蠢至极。居然还要其他小马,还是位伟大的天角兽来开导她。她能感受到银星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也能听到银星的心跳声。是时候放下成见,和她一吐为快了。
“谢谢,谢谢你……”她也紧紧抱住银星,将脸贴在银星的胸前,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还是没有她的踪迹吗?”看着再一次无功而返的家仆,明月焦急地问道。
“没有,少爷,”管家满头大汗,无奈地摇摇头,“她出去的时候应该正是午休时间,那时根本没有小马注意……”他想要跪下,但是被明月止住。
“这不是你的错,”明月将他扶起说,“或许是她有意想要离开的。”他一边说,一边望向门口,银星每天闲坐发呆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不满每天不能和她相见,一时赌气才出去的吧?他知道,因为他也有错。他没有提前告诉银星自己将要被母亲安排学习的事,可能母亲也没有告诉她;他没有和银星交代清楚就避而不见,引起她的怀疑,还让她生了不改生的气。明月还是希望她能早些回来。现在的生活,没有了她似乎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忽然他想到,银星也可能是去找自己的记忆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星儿,你究竟在哪里呢?我好想你,”他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语,“如果你真的因此找回了记忆,如果我们不得不从此分开,请你一定要再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