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彻底沸腾,大叫着让男子砸下去,周元楼幽怨的看向李问。
李问颇为赧然:“不好意思,让您老输钱了……”
然而就在男子犹豫的片刻,布袋忽然破来,持剪刀的女子从里面窜出,大剪刀咔嚓一下就把男子的头颅剪了下来,然后女子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
这一变故让很多人都没想到,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李问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
进来其实是看热闹的,他把这当成是前世的格斗比赛,甚至在比试的过程中会死人他也有所预料。
但把别人的痛苦当做儿戏调侃赌注,李问不喜欢,如果这只是一场作秀,李问也不会太反感,拿夫妻关系同门恩怨来做卖点,他也不反对,但没有人愿意拿生命来作假。
走出武斗场的时候,周元楼问道:“侠君不喜欢这些?”
李问坦然点头。
“可是因为武者的尊严?毕竟堂堂练武之人被人当猴戏看难免……”
“与此无关。”
李问摇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帝王不买卖与地下,都是为了生活,不说什么对于武道的至高追求,习武者首先是人,是人就得活着,武者与说书的,唱戏的撂地摆摊的没有区别。”
“我不喜欢的原因在于,这些人……这些观众不该拿别人的痛苦来取悦自己,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我认识两个妖怪,他们一个叫谢维,一个叫禅如道。”
“他们都非常热爱生命,谢维开了一家小店,里面全是她收拢的妖怪,但她却规定不许吃人……禅如道甚至不想去伤害对他不利的人……相比来说,有些人不如妖怪。”
周元楼诧异的看向李问,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说这些显得虚伪,毕竟死在我手里的人不在少数,但我李侠君可以堂堂正正的说,我手中没有无辜者的性命,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修士,他们都有必死的原因。”
李问停顿了一下:“我这一生追求快意恩仇,在我眼里这个世界是分黑白对错的,黑的就是黑的,错的就是错的,没有中间的灰与妥协,你可以笑我单纯不知变通,但这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周元楼却是一怔,停下步子,冲他躬身:“受教了。”
李问笑着摆手:“我这人其实挺矫情的,说这些也只是因为刚才看到……知道了擂台上那两人的关系,那女子在杀掉自己的爱人后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我就想她当时有多绝望,一时有些感触罢了。”
“就是这份所谓的矫情才让人佩服,如果一个人活着连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那也不配称之为人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问回头,就见一身青衣手拿折扇,畅销小说作家苏钰正在冲他微笑。
苏钰此前就在武斗场观看了整场比试,比李问他们进场要早,认出李问后有心结交就跟了过来。
李问拱手行礼:“鼎臣兄别来无恙,书运完了?”
苏钰还礼:“还早呢,后面还有几大车,不过不会再拥堵廊桥了,这还多亏了侠君你的提点,在下已经命人雇了几艘大船专门运载进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