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手中捧着怀表,按下表盘上方的旋钮,扑哧,怀表打开,先前停止转动的指针重新运转。
九时五十三分。
闭上眼,默默躺在床头,默念怀表,滴答,滴答,双眼闭合遮住的视线逐渐清晰,眼角微微发烫,温热的感觉再次顺着心脏流入四肢。
顾南此刻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在慢慢剥蚀体内多余的污垢,配合着温热的床板,汗液再次溢出随后蒸发,皮肤表面出现淡淡的黑色斑点。
突然,异象迭起,一股霸道的气流逆流而上,搅乱了原先平和的调养。
顾南强行退出冥想状态后,用左手揉捏松软的腹部,疼,这是他的直观感受,腹部剧烈的撕裂感不止以感官呈现,他的精神也有恍惚之状。
顾南勉强重振精神,不自觉苦笑几声,城西头求来的老农功看来还是不能与这奇怪的力量兼容。
城西有座城隍庙,庙里供奉着城隍老爷,城隍老爷勉为其难自降身份选了个小地方,就比寻常山间寺庙大了几番。
庙里供着伍兹老爷,大概是前朝的某位下放县官,在任期间当地居民安居乐业,故将其供奉在城隍庙内。
说起来,这位城隍爷倒是和伍阿狗同宗同源,翻起族谱还能连成线条呢。
庙里几个小厮供着神像,祭台上摆着新鲜的苹果,其中一个苹果柄上绿叶还未发黄,细密的水珠挤在苹果表面。
绕开城隍老爷办公处,顾南在铺好的棉枕上跪下,举起买来进贡的香火,三拜,站起,又三拜,随后将三炷香插入香炉里香灰堆砌起来的土包。
其实顾南并不知道如何跪拜行礼,只是照着前世拜佛时的流程,倒也怕冲撞了城隍爷。
赤黑色袍泽镶着白边的白发道士微微躬身,笑道:“先生,城隍老爷让我在此等你,果然你还是到了,嘿,喏,这是你渴求的东西。”
顾南疑惑地挠了挠头,还是伸手接过白皮书页,同样躬身行礼,想要询问缘故。
赤黑袍泽前衣摆不断挥舞,老道士只是撵起白须,摆手示意,提起浮尘,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小厮照例打扫着无垢的殿堂,顾南心生疑惑,按老者所说,难不成城隍爷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求取功法,怪哉。
白皮书页在大殿内空无一物,走出后,不过须臾,白页发黄,显示出几个汉字,汉字逐渐显露,汇聚成几个能够单独理解但组合起来无法认识的词句。
白皮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老农功,顾南不再思索,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
将回忆收起,顾南此时觉得腹中阵痛愈演愈烈,仿佛即将长出结石般。
呼哧,啊的一声,他两眼一黑,陷入了长眠。
洛维斯先生,欢迎来到中国,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孕育着无数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