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一响，我立刻跳过去按下接通键。那边有些嘈杂，我听到远处好像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什么。随即周密急促焦虑的问话传过来：“有什么急事吗？我刚看到你连着打来好几次。”
我刚刚欢喜跳跃起来的心登时被泼上了一桶凉水。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养成的旧习惯毫不犹豫地窜出来控制了我。我条件反射般地用强硬口吻回道：“没急事就不能打电话？”
“没事就好。我这会儿正忙。先挂了。”
我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可还没等我爆发出来，便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这家伙，竟然不等我回话就直接挂了！
怒气寻不到出路，在身体里到处乱窜。我真恨不得打过去骂他一顿。但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十年前我们之间没有嫌隙时我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几天前尝到的鲜美奶油让我喜不自禁。而今发现，那只是蛋糕上薄薄的一层。再往下吃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我不知道。这一刻，我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样子。我只知道，别人对我冷淡，我绝不会自找无趣。再说了，我会饶舌斗嘴废话连篇，但真正的吵骂打架，我做不来。小时候没有受过那样的训练。不高兴时我只会生闷气、冷战。结婚前总是他主动求和，我打他几拳解了气才跟他和好。如此反复形成了固定模式。结婚后他要改变这个模式。他说他不想打下个坏底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他求和的次数渐少，我们的关系也逐渐恶化。什么才是个好底子？还没等我们弄明白就散伙了。最近两次见面他分析过我们以前的诸多问题。我以为我们都长大了，吸取了教训，相处中的摩擦会迎刃而解。可现实呢？唉，情浓时什么都好说，可情不可能永远浓。人理智时说什么都头头是道，但我和他都很难一直保持理智。这些我知道。只是没想到新问题来得这么快，搞得我措手不及。
我这会儿万分后悔。洗澡后为啥要连着给他打好几个电话。第一次打过去他没接，我开始心慌。睡了？不会。他说每天午夜后才上床。在加班？可加班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啊。快半夜了，不可能在开会吧。手机在身上，听到铃声总该接呀。难道是跟别的女人约会去了？看见是我打来的号码，干脆不理？顷刻间一股烦躁的黑雾迎面撞来，我的呼吸被呛住，心也被堵住，憋得胸口隐隐作痛。几秒钟后，我想起来我应该提醒自己：打住，不要往那方面想，你下过决心的，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牛角尖里爬出来，千万不能再钻回去。他不是那样的人。相信他。好吧。不往那方面想。那么，难道他出事了？车祸？手机嘟嘟作响，他眼看着却不能伸手去接？要不送医院抢救去了？我越想越心慌，实在等不及才接二连三地打了四个电话。我明明是出于关心才会这样做嘛，可到头来竟然凭空惹了一肚子气。他说他忙。我相信。我没指望他体贴细腻。可也不能太过分吧。连着两天都没消息，好不容易打个电话竟然还这么冷淡。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这个他怎么可能跟上周末我见到的他是同一个人？难道那些缠绵恩爱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令我心荡神摇的瑰丽景色突然消失不见，我又回到了黑暗的洞穴。这一夜辗转难眠。随后的两天，我阵脚大乱。失望和愤怒化为沮丧和迷茫。我的心从云端直直坠落下来摔在地上成了一坨泥巴，烂糟糟一滩，说不出是个什么形状。脑子不停地想，可凌乱无序，没有逻辑，也没法归纳。我下了二十次决心要写封绝交信。可每次刚开个头，就写不下去了。我反反复复地想着同一个问题：他因工作忙而冷落我，我便要分手，我这样的做法合情合理吗？当我觉得合情合理时就开始写。可没写几个字又觉得合情不合理。再一转念又觉得合理不合情。写着写着，又觉得既不合情又不合理，只好停下来，删掉内容。我在这四个可能性间跳来跳去东碰碰西撞撞。头快想破了，也没法找到个能稳定持续一个小时的答案。
周五傍晚看到夕阳染红的半边天，我突然满心伤感。他说，一对情侣手拉手看了落日后就永远不会分开。可他现在在哪里？伤感很快转化为愤懑。难道他以为不会分手就不用努力了吗？这么冷落我，他到底在想什么？愤懑随即又转化为对自己的愤怒：我为什么要为他难过？为什么我会觉得是他冷落了我而不是我冷落了他？
七点半，他发来短信，说九点左右会开车到我住处，让我准备好换洗衣服。
不去。我回复。
他立即打来电话，“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来？”
“不想去。”
“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
“总得有个理由吧？你不想我？”
什么人啊？竟然还好意思问我想不想他？我干脆利落地回道：“不想。”
“你怎么了？上周末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想见我了？”
“明明是你不想我。”
“我哪有不想你呀。不想你我为什么还要去接你？”
“你想吗？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冷冰冰的？”
“没有啊。”
“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还说不冷？”
“不是打了两次电话？”
“那是我先打给你的。”
“你打给我和我打给你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能一样？再说昨天一整天都没打电话。”
“咱们不是一直都这样？隔几天才打一次电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接着说：“我觉得有话当面说比较好。上周咱们不是说了好些话？你一直嘟嘟嘟说个不停。这周末又可以在一起了，哪用得着在电话里啰嗦？”
“至少可以问个好吧？你根本就没想起我。”
“想。就是每次想起要打电话时，总觉得时间不方便，不是太晚，就是怕你正在忙。”
“周三晚上通话那次呢，你说你的态度不冷？”
“没冷啊。哦，你是说我立即挂了电话？那天真忙晕了。我们正在讨论第二天一早要交给客户的报告，实在顾不上……”
我打断他的话：“当然，当然，工作最重要么。我算什么？尽可以把我大大地往后排。现在总算排到我了？”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无理取闹。好像我在跟他的工作较劲一样。他认真工作，不应该吗？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打住话头，不再吭声。
他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你收拾一下换洗衣服吧。还有，别忘了带书。我这个周末得加班，没多少时间陪你玩。咱们见面再说。”
我刚想说没时间陪我，还要我去干嘛？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他已经在路上了。我还是去吧。可他连着几天对我不理不睬，这一招手，我就该屁颠屁颠跟着去？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倒是痛快了，可我不痛快。要是说不去呢，好像也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以为我们有了共识：隔几天打一次电话，有话等到周末见面再说。但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跟他有这共识了？我们完全想岔了路。不过，这事好像也不能全怪他。没有共识，是因为我们没有讨论过。要是这次见面后好好讨论，也许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那还是去吧。其实，我难受好像也并非全是因为跟他想岔了路。他真的那么忙以至于从早到晚都没空给我打个电话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可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那我也太过分了吧。道理我明白，就是心里不舒服。唉，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总不能让他为此负责吧？
我站起身翻出几件换洗衣物，又拿了两本书，装到双背肩书包里。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我提着包走到路边，站在黑黢黢的树影下面，仰头望着半个月亮在云中游走。黑暗的天空是那样的清冷，灰白的月亮是那样的孤独，一抹流云飘过去陪伴它，可陪伴却是那样的短暂，没几分钟流云便飘走了。
微风吹拂到身上，有些凉意，我拿出外套穿上。一丝草木的气味飘进鼻间，我深呼吸了几下，想起妈妈去世后我回来跳下机场交通车时的那一刻。那份凄哀，那份孤冷，依旧在我心里飘来荡去。那时我以为自己是一棵浮萍。现在又何尝不是？其实我就是想要个生活伙伴，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对我如何如何呢？就是个生活伙伴。搭档。盟友。在一起时好好相处，不在一起时，各自独立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尽管不尽人意，但总比孤苦伶仃一个人强吧。
那么，我对他的思念算什么？要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思念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为了换取他的关注和热情？可换来的关注有意思吗？要是换不来，岂不是自讨没趣？我一直希望能与他坦诚相对，有了思念却要瞒着不说，能算坦诚吗？可我要是直说了，他会不会得意忘形？以为我很容易迷恋上他，以后对我更加不在乎？既然他冷冰冰，那我最好的对策是保持同样温度。可这样下去，不也挺难受的？就好像我和他之间堵了一道矮墙，能看见彼此，却没法真正地亲近。我不喜欢这样。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他冷我热不好，他冷我冷也不好。唉，两个人在一起真是麻烦多了。谁叫你贪恋那份温情和甜蜜？温情和甜蜜。一定要以烦恼为代价吗？好像不是一定的吧。那些幸福地沐浴爱河的人都是怎么弄的？她们有没有烦恼的代价呢？我该怎样减小代价呢？
“你想吗？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冷冰冰的？”
“没有啊。”
“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还说不冷？”
“不是打了两次电话？”
“那是我先打给你的。”
“你打给我和我打给你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能一样？再说昨天一整天都没打电话。”
“咱们不是一直都这样？隔几天才打一次电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接着说：“我觉得有话当面说比较好。上周咱们不是说了好些话？你一直嘟嘟嘟说个不停。这周末又可以在一起了，哪用得着在电话里啰嗦？”
“至少可以问个好吧？你根本就没想起我。”
“想。就是每次想起要打电话时，总觉得时间不方便，不是太晚，就是怕你正在忙。”
“周三晚上通话那次呢，你说你的态度不冷？”
“没冷啊。哦，你是说我立即挂了电话？那天真忙晕了。我们正在讨论第二天一早要交给客户的报告，实在顾不上……”
我打断他的话：“当然，当然，工作最重要么。我算什么？尽可以把我大大地往后排。现在总算排到我了？”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无理取闹。好像我在跟他的工作较劲一样。他认真工作，不应该吗？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打住话头，不再吭声。
他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你收拾一下换洗衣服吧。还有，别忘了带书。我这个周末得加班，没多少时间陪你玩。咱们见面再说。”
我刚想说没时间陪我，还要我去干嘛？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他已经在路上了。我还是去吧。可他连着几天对我不理不睬，这一招手，我就该屁颠屁颠跟着去？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倒是痛快了，可我不痛快。要是说不去呢，好像也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以为我们有了共识：隔几天打一次电话，有话等到周末见面再说。但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跟他有这共识了？我们完全想岔了路。不过，这事好像也不能全怪他。没有共识，是因为我们没有讨论过。要是这次见面后好好讨论，也许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那还是去吧。其实，我难受好像也并非全是因为跟他想岔了路。他真的那么忙以至于从早到晚都没空给我打个电话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可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那我也太过分了吧。道理我明白，就是心里不舒服。唉，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总不能让他为此负责吧？
我站起身翻出几件换洗衣物，又拿了两本书，装到双背肩书包里。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我提着包走到路边，站在黑黢黢的树影下面，仰头望着半个月亮在云中游走。黑暗的天空是那样的清冷，灰白的月亮是那样的孤独，一抹流云飘过去陪伴它，可陪伴却是那样的短暂，没几分钟流云便飘走了。
微风吹拂到身上，有些凉意，我拿出外套穿上。一丝草木的气味飘进鼻间，我深呼吸了几下，想起妈妈去世后我回来跳下机场交通车时的那一刻。那份凄哀，那份孤冷，依旧在我心里飘来荡去。那时我以为自己是一棵浮萍。现在又何尝不是？其实我就是想要个生活伙伴，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对我如何如何呢？就是个生活伙伴。搭档。盟友。在一起时好好相处，不在一起时，各自独立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尽管不尽人意，但总比孤苦伶仃一个人强吧。
那么，我对他的思念算什么？要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思念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为了换取他的关注和热情？可换来的关注有意思吗？要是换不来，岂不是自讨没趣？我一直希望能与他坦诚相对，有了思念却要瞒着不说，能算坦诚吗？可我要是直说了，他会不会得意忘形？以为我很容易迷恋上他，以后对我更加不在乎？既然他冷冰冰，那我最好的对策是保持同样温度。可这样下去，不也挺难受的？就好像我和他之间堵了一道矮墙，能看见彼此，却没法真正地亲近。我不喜欢这样。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他冷我热不好，他冷我冷也不好。唉，两个人在一起真是麻烦多了。谁叫你贪恋那份温情和甜蜜？温情和甜蜜。一定要以烦恼为代价吗？好像不是一定的吧。那些幸福地沐浴爱河的人都是怎么弄的？她们有没有烦恼的代价呢？我该怎样减小代价呢？
“你想吗？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冷冰冰的？”
“没有啊。”
“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还说不冷？”
“不是打了两次电话？”
“那是我先打给你的。”
“你打给我和我打给你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能一样？再说昨天一整天都没打电话。”
“咱们不是一直都这样？隔几天才打一次电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接着说：“我觉得有话当面说比较好。上周咱们不是说了好些话？你一直嘟嘟嘟说个不停。这周末又可以在一起了，哪用得着在电话里啰嗦？”
“至少可以问个好吧？你根本就没想起我。”
“想。就是每次想起要打电话时，总觉得时间不方便，不是太晚，就是怕你正在忙。”
“周三晚上通话那次呢，你说你的态度不冷？”
“没冷啊。哦，你是说我立即挂了电话？那天真忙晕了。我们正在讨论第二天一早要交给客户的报告，实在顾不上……”
我打断他的话：“当然，当然，工作最重要么。我算什么？尽可以把我大大地往后排。现在总算排到我了？”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无理取闹。好像我在跟他的工作较劲一样。他认真工作，不应该吗？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打住话头，不再吭声。
他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你收拾一下换洗衣服吧。还有，别忘了带书。我这个周末得加班，没多少时间陪你玩。咱们见面再说。”
我刚想说没时间陪我，还要我去干嘛？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他已经在路上了。我还是去吧。可他连着几天对我不理不睬，这一招手，我就该屁颠屁颠跟着去？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倒是痛快了，可我不痛快。要是说不去呢，好像也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以为我们有了共识：隔几天打一次电话，有话等到周末见面再说。但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跟他有这共识了？我们完全想岔了路。不过，这事好像也不能全怪他。没有共识，是因为我们没有讨论过。要是这次见面后好好讨论，也许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那还是去吧。其实，我难受好像也并非全是因为跟他想岔了路。他真的那么忙以至于从早到晚都没空给我打个电话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可要求他时时刻刻想着我，那我也太过分了吧。道理我明白，就是心里不舒服。唉，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总不能让他为此负责吧？
我站起身翻出几件换洗衣物，又拿了两本书，装到双背肩书包里。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我提着包走到路边，站在黑黢黢的树影下面，仰头望着半个月亮在云中游走。黑暗的天空是那样的清冷，灰白的月亮是那样的孤独，一抹流云飘过去陪伴它，可陪伴却是那样的短暂，没几分钟流云便飘走了。
微风吹拂到身上，有些凉意，我拿出外套穿上。一丝草木的气味飘进鼻间，我深呼吸了几下，想起妈妈去世后我回来跳下机场交通车时的那一刻。那份凄哀，那份孤冷，依旧在我心里飘来荡去。那时我以为自己是一棵浮萍。现在又何尝不是？其实我就是想要个生活伙伴，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对我如何如何呢？就是个生活伙伴。搭档。盟友。在一起时好好相处，不在一起时，各自独立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尽管不尽人意，但总比孤苦伶仃一个人强吧。
那么，我对他的思念算什么？要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思念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为了换取他的关注和热情？可换来的关注有意思吗？要是换不来，岂不是自讨没趣？我一直希望能与他坦诚相对，有了思念却要瞒着不说，能算坦诚吗？可我要是直说了，他会不会得意忘形？以为我很容易迷恋上他，以后对我更加不在乎？既然他冷冰冰，那我最好的对策是保持同样温度。可这样下去，不也挺难受的？就好像我和他之间堵了一道矮墙，能看见彼此，却没法真正地亲近。我不喜欢这样。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他冷我热不好，他冷我冷也不好。唉，两个人在一起真是麻烦多了。谁叫你贪恋那份温情和甜蜜？温情和甜蜜。一定要以烦恼为代价吗？好像不是一定的吧。那些幸福地沐浴爱河的人都是怎么弄的？她们有没有烦恼的代价呢？我该怎样减小代价呢？
“你想吗？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冷冰冰的？”
“没有啊。”
“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还说不冷？”
“不是打了两次电话？”
“那是我先打给你的。”
“你打给我和我打给你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能一样？再说昨天一整天都没打电话。”
“咱们不是一直都这样？隔几天才打一次电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接着说：“我觉得有话当面说比较好。上周咱们不是说了好些话？你一直嘟嘟嘟说个不停。这周末又可以在一起了，哪用得着在电话里啰嗦？”
“至少可以问个好吧？你根本就没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