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慧写下了六个名字,尴尬地推给云渺,“就是这些了。”
云渺看了一眼,警告道:“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我之后发现云澜的生父并不在其中......这份谅解书就会作废,届时你还是会面临牢狱之灾。”
周如慧连忙保证道:“真的只可能在这几个人里。”
“好,发道歉声明吧!按我发给你的文字来。”云渺晃了晃手机。
周如慧申请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就全平台发布了道歉声明,设置了置顶。
谅解书一式三份,签署过后,周如慧就被放了出来。
云渺拎着包走出看守所,周如慧跟了上来,眼睛贪婪地盯着云渺手里的爱马仕,艳羡又渴望地说道:“云渺,你在云家过得可真不错啊!这个包要五六十万吧?”
周如慧刚被放出来就这副德行,把云渺给看笑了。
云渺逗狗一样晃了晃手里的包,看着周如慧的视线跟着包移动,轻蔑地说道:“你不知道吗?云家的千金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我和云澜是一样的。”
周如慧的脸上浮现一丝懊悔,似乎是在心痛自己没有趁着这二十年,偷偷找亲女儿捞几笔。
这时云渺又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原谅你。云澜要是知道你不用坐牢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在周如慧迷茫的眼神中,云渺坐上了保姆车,把包扔在一边,抱着手臂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保姆车缓缓启动,平稳地开了出去。
路上,司机几次看向车内后视镜里的云渺,终于忍不住试探道:“小姐,您为什么愿意放过云澜小姐的生母啊?我听说她从前对您并不好。”
云渺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冷淡地看了司机一眼。
司机立刻意识到云渺觉得他多话了,连忙闭上了嘴。
云渺闭上眼睛,看起来仿佛睡着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施施然地开了口。
“我流落在外二十年,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亲生母亲保护的痛苦,又怎么忍心让别人和我受一样的苦呢?更何况,爸爸妈妈都疼爱云澜,云澜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定是记挂亲生母亲的,我总不好让她难过,她难过,爸爸妈妈也会难过的。”
说话的时候,云渺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
她知道这个司机和这辆车,都是冯雪青常用的,所以她的话,一定会传到冯雪青的耳朵里。
好话这种东西,通过别人传递,比自己当面说更可信。
今天的前半段话,会让冯雪青念着她的好,后半段则会像一根刺,扎在冯雪青的肉里。
以后每当云澜的利益和冯雪青不一致,这根刺就会深一分。
天长日久,让冯雪青如鲠在喉。
更别提还有周如慧这个贪得无厌的“加速器”在。
同天下午,冯雪青要参加一个富太太的茶会,云渺的话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是夜,冯雪青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做保养,一边擦着晚霜,一边和坐在床头看财经板块的云千岳说道:“从前我真是错怪渺渺了,她就是面冷心热!你看她最近多争气,因为她在,裴先生一连三次答应我们的邀约,还说过两天去咱们家的马场看看呢!而且你不知道,她今天出门,是去签谅解书去了!”
“谅解书?”云千岳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说道:“把周如慧放出来了?”
“是啊!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关着她的。可渺渺心软,说是怕澜澜难过才这么做的。这话她只字没跟我提,倒是和司机闲聊时说了。我看她就是性子好强,在咱们面前不肯服软,实际上还是很心软的!”
云千岳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老二说得有道理,只要咱们对渺渺好,渺渺就会对澜澜好。”
冯雪青欣慰地称是,擦完晚霜就上了床,关灯睡觉了。
她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当天夜里,她就做了一个异常真实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