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他说完了也会后悔……
但谁让他就是改不了的嘴硬呢，其实，原本不想那么说话的，只能憋着那股闷气。
没关系，他是孩子嘛，黎乔明白，给他接受的时间。
还有一点，家里那个小家伙，也要有接受的时间。
“妈妈！”
“妈妈在。”
去接小黎曜过来，原本在床上发呆的小家伙猛的爬下床，噔噔噔跑过来，扑到妈妈腿上不松手。
“妈妈…我害怕。”他做了噩梦，需要妈妈的安慰。
“害怕什么？”黎乔对他摸摸头，“没人能伤害到你的。”
“有的！”小黎曜哼哼唧唧道：“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他，他可伤心了呢，在梦里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脚脚痛，这样妈妈都不理他。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黎乔把他带到椅子上，给他拿了瓶牛奶，“不要胡思乱想，妈妈最爱黎曜了啊。”
两个黎曜呢，你最爱哪一个？
一直没吭声的黎曜默默跟在她身边，又默默轻扯了下唇角。
他听到那个女人在喊他，“大崽崽，你过来。”
他僵住片刻，腿脚却是挺老实的，磨磨蹭蹭走了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缩在上面。
小黎曜还晃着小短腿嘻嘻哈哈，“大哥哥，你不开心吗？”他现在已经被妈妈哄好了，如果大哥哥不开心，现在他可以哄哄大哥哥的。
“没有。”黎曜低声回答着，却并没有抬头。
黎乔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然后又斟酌了一下，才正色道：“小家伙，妈妈问你，你喜欢大哥哥吗？”
“喜欢。”这是小黎曜想都没想的答案，他确实很喜欢大哥哥啊，可能是因为他们长得很像。
没错，现在的小黎曜已经知道，大哥哥和他长得很像了。喜欢大哥哥，不就跟喜欢自己一样吗？
“那大哥哥当你哥哥，你愿不愿意呢？”
“愿意。”他现在还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笨小孩！她的意思是，你要把妈妈分我一半，懂了吗？”
黎曜冷嗤一声，他才不稀罕这一半的妈妈，不稀罕！不需要可怜他，只爱一个黎曜就好。
有必要吗？搞这么复杂，他成了破坏别人母子感情的恶人，没必要！
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没关系，他不伤心。
而且，哪能所有好事都被你得到呢？两个黎曜你都要？
可他不想要所谓的“弟弟”……
在黎乔的立场上，她当然是两个小孩都想要。
就跟她无法回答，二者选其一，她到底会选哪一个一样，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
黎曜不傻，他什么都知道。
被说笨小孩的小黎曜看着“大哥哥”愣了好久，才喃喃道：“大哥哥的妈妈去哪里了？”
如果……如果大哥哥的妈妈对他很不好的话，也可以分一半妈妈给大哥哥的……
嗯，虽然他会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开心啦。
“我叫黎曜，你说，我妈妈去哪里了呢？”对着这个小小的男孩，黎曜隐藏在心底的恶意又渐渐的跑出来了，仿佛压都压不住。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卸了力气，垂下眼睛不再说话。算了！狼狈死了！
“你是黎曜，我是黎曜，那谁是黎曜啊？”
不是应该只有一个的吗？
晕乎乎的小家伙有些紧张，“妈妈？大哥哥是黎曜，那我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