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说完,却还是自然笑了笑。
他的笑容一直如此,红陶说最爱看小郎君笑,杨柔说唐哥哥笑起来最好看,二娘每次看见他笑,都会不由自主也笑…
长孙冲听了,无意去看自己踏碎的花瓣,只盯着唐醉。
“好一个年轻医者,好一句不是怜花人,你是意有所指。”
长孙冲说着,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似乎从牙缝挤出的一般。
“驸马今日来,是不是也有病?唐醉也能为驸马诊治诊治。”
长孙冲的目光更加冷了,唐醉却始终微笑看着他。
“看驸马这般样子,怕是会怒急攻心,那样对身体可不好。”
唐醉说话,神情一直不变。
“哼,伶牙俐齿。你该知道,有些人只是靠近就会很危险。”
唐醉只笑笑,丝毫不理会这位毫不掩饰的警告和目光。
你已经将我当死敌,警告还有何意义。
“驸马若没病,唐醉还有事,驸马请便。”
唐醉言罢,已经折身,菜园的菜还需要浇,他无心在这里陪一个将他当同道中人,想杀之而后快的鲜卑贵族。
长孙冲盯着唐醉背影,手已经稳稳落在腰间配的刀上,若唐刀出鞘,当血溅十步。
那只手握着刀柄,指节紧攥,刀锋已经隐隐出了刀鞘,最终还是松手。
这里不是杀他的地方,自己也不该亲自出手杀他。
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他长孙冲出手,不值得为了这个人闹的满城风雨,祸及公主的名誉,也祸及长孙家和皇室的名誉。
老仆已经站了长孙冲身后,看到他的身躯此时都因为剧烈的怒意而颤抖,甚至距离近了,可以听到他手中那把唐刀刀身和刀鞘不断轻微碰撞的声音。
“我要他死!”
马蹄踏着石板路,嘚嘚的声音很急。
长孙冲话音落下,却已经有一位陛下身边的武人穿戴盔甲,出现在这座老宅。
他先去的驸马府,知道驸马来了这边,就匆匆赶来。
若是普通旨意,自然有太监传旨,此时却是殿前武士,显然来意不简单。
长孙冲此时拿着一份东边送来的密报,已经不能在老宅继续待下去了。
东边到底是出事了。
之前齐州那边就是让圣上最不放心的地方,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派了吴王身边的长史去那边。
现在可好,李佑带人杀了长史权万纪,还将他的尸体带回齐州给分割了。
看来齐州很快就要乱了,这个李佑,当真是个孽子。
长孙冲离开,红陶远远看了眼,拍了拍胸口,就赶紧去找唐醉。
本以为小郎君此时总会有些心事,因为红陶都看得出驸马来者不善。
等找到唐醉,却只看到他专心伺候那两块菜地,如往日一般,心思并不在别处。
这些日子伺候小郎君,他但凡只要种菜,心思必然全部在种菜这件事上。
“小郎君,驸马走了,很匆忙,有宫里的武人找他,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