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筋的问题,在于法至药不至。
没有药汤配合,练习的强度难以拉高,导致进度过于感人。
但长拳暴露出来的问题,其实是李渊作为外行,对武艺理解不够引发的。
迈步来到飞龙武馆,李渊换了一身干净无鱼腥味的素布衣裳,拿剪刀捯饬了一下杂乱的头发。
依然抹不去“穷苦乡下人”的整体形象,起码比之前的“乞丐装”好多了。
李渊的运气不错,值守在飞龙武馆的,还是上次那位大哥。
大哥兀自嘀咕了一句,“你小子精神头可比之前好多了。”
问明白他的来意,是来武馆求教的。
便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利落的放行了。
只是嘱咐李渊,进了大门往右边的演武场走,不要乱跑,免得惹祸上身。
飞龙武馆是什么地方?
不敢说藏龙卧虎,武夫肯定一大推,李渊自然听人劝,目不斜视跨过门廊。
偌大的演武场上,三五成群,聚集着前来武馆的弟子,或是负责授课的武师。
演武场周边的兵器架上,摆放着刀剑枪棍等各式兵器。
兵器架旁,一男子正在收理归为兵器,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站在大门附近东张西望。
“那谁!你是干嘛的!”
“这位大哥,我叫李渊,是来武馆求教的。”
李渊抱拳拱手走来,语气谦逊有礼。
“钟涛。”
钟涛进飞龙武馆学艺,距今已有两年半的光景。
他出身比李渊好不少,但家境落魄后,武馆的学费可没减少,故而靠着帮武馆做事抵扣学费。
偶尔,也会帮着武师教授学徒一些基础知识。
“你来武馆求教,不是求学?”
求教和求学,一字之差,意义可完全不一样。
听到钟涛的话,李渊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
“敢问钟大哥,在贵武馆求学的话,一月需要多少银子?”
这年代虽然没有销售员的说法,不代表没有销售员。
钟涛免费求学的代价,是帮着武馆做事。
帮武馆找新学徒,自然囊括其中,算是他个人能力的展现。
或者换个说法,业绩。
“到咱武馆学艺,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住馆弟子,一种是不住馆弟子。你是打算住馆,还是不住馆?”
“住馆怎么说?不住馆又怎么说?”
“住馆弟子一月十两银子,武馆负责食宿,每天最少还有一碗汤药,所学武艺若有不懂之处,随时可以问武馆的武师,你能问武师能答,绝不藏私;不住馆弟子一月四两银子,武馆只传授武艺,不负责食宿亦无药汤,每周可询问武师一次。”
好家伙!
这飞龙武馆还真会做生意。
不住馆弟子一月四两银子,一百人就是四百两银子。
这些不住馆弟子,甚至不用占用武馆的房间,也不比占用太多的时间。
住馆弟子则一月十两银子,一百人就是一千两。
李渊眯着眼睛细数了一遍演武场上的人数,起码有不下于四十人。
而这,只是飞龙武馆的一个院子。
人的名树的影,李渊在坊市听人说过,飞龙武馆的弟子,最少在三百往上。
其中住馆不住馆的比例不清楚,可保守估计,武馆一月的收入,恐怕奔着两千两银子往上去了!
看李渊半晌没说话,身上穿着朴素,钟涛猜都能猜的到,对方的家境一般。
“你要是暂时付不起求学的银子,只是来求教的话,先说说你有什么问题,我要是知道就告诉你。”
许是怕李渊多想,钟涛又补了一句:“放心,我理解,不收你的钱!”
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李渊遇到了。
但乡下人朴素的感情,他也真切感受过。
“多谢钟大哥!”
“客气客气,我虚长你几岁而已。”
两人客套了几句话,李渊便将自己近日练习长拳的困惑,尽数告知钟涛。
钟涛托着下巴,半晌沉默未语。
不是他不想告知李渊,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