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李渊往床上一躺,将软和的稻糠枕头垫在脖子下。
不由得舒服的发出一声长咦,“嘶~~~真舒坦!这钱花得值呀!”
......
翌日清晨,李渊拎着大王八和装满黄鳝的竹篓,迈步来到清水城。
照例,李渊是想找王明的。
但一到蓬莱酒楼厨房,酒楼的伙计说王明家里有事,这几日告假回家省亲了。
没了王明当中间人,酒楼厨房的人,可不愿意搭理李渊。
未免自找无趣,李渊拎着大王八和竹篓,径直走进大河坊市。
黄鳝不是什么稀奇物,但大王八不愁卖不出好价钱,换个地方一样能卖钱,顶多就是拿不到王明的友情价。
左右在摊贩上一看,李渊耸了耸肩。
得!
勤劳的人实在太多,尽管他来的已经够早了,但摊位还是不够。
正准备迈步就走,换个地方蹲点,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王八卖吗?”
“卖!”
李渊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下来。
卖了王八和黄鳝,他打算切几斤猪肉回去,长一长身体和长拳的熟练度。
扭头一看,穿着蓝色大褂的庄业,站在街道中央。
“庄哥。”
“竹篓里是什么?”
“黄鳝。”
“我都要了,去船栏。”
说实话,李渊不愿意跟船栏的人,有太多的接触。
特别是庄业这一种,有本事有身份的人。
万一发生什么问题,他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相比于船栏的其他管事,庄业在渔人家中的名声极好。
提起庄业,大家伙嘴里最常出现过的一个词,就是“规矩”。
东河域船栏那边,去年还闹过一起管事霸占渔人家媳妇的祸事。
那被霸占了媳妇的渔人家男人,身体力行的教会了清水城的人,什么叫做匹夫一怒,流血五步。
硬生生用一把杀鱼刀,在那管事家门口蹲了两天两夜,拼着自己的命不要,捅死了东河域的管事。
最后的结果是一事三命,管事的不治而亡,杀人的男人被衙门判了斩刑,被管事强占的女人,在丈夫死后自缢于东河域船栏码头。
西河域船栏这边,往年也出过不少麻烦,譬如私吞息钱、打杀渔人家、淫乱人家妻女之类的污脏事。
可自打庄业接管西河域船栏以来,惹人嫌惹人厌的破烂事,肉眼可见的少了。
西河域船栏仿佛摇身一变,成了个眉清目秀、人见人爱的姑娘,东河域的不少渔人家,都想将自家的船和债务,迁移到西河域船栏来。
无他,就是为了过点安生日子。
因为这件事,庄业从西河域船栏的管事,开始兼任清水城内船栏的管事,已经开始涉及到息钱的收理和统筹。
稍微明点事理的人都知道,当一个组织或是团伙,开始让一个人管钱的时候,这人的前途可就有的瞧咯!
大河坊市里,甚至有人流传,说等三大管事中一有人退下来,庄业就是接任大管事的不二人选。
假以时日,船老大的位置,或许都会落到庄业的肩膀上。
碍于此间种种,加之上回在船栏,庄业开出的“厚道价格”,李渊对庄业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相交甚少,欣赏、敬佩是谈不上的,起码不排斥。
跟在庄业的后面,李渊望着对方那双白皙如玉,跟十指不沾阳春水,富贵人家大小姐一样细嫩修长的手,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
“听人说庄业可是武道大家,一手掌法使得出神入化,整个清水城能打过他的,两只手数得过来,这体格子一看就是练武的。怎么他手掌、手背上,半点习武的痕迹皆无,跟绣花的姑娘一样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