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道:“王同山,这个人素来以凶残着称,大军一到,他定会血洗建安郡。”
徐风年问:“那建安属离阳地界,他一个南疆的将军,敢血洗建安?这不是公然挑衅离阳吗?”
李仪山这才缓缓道:“年儿,你把事情想窄了,这件事的本质,其实是离阳和南疆连手,跟咱北凉的博弈。”
“王同山只不过是这局里的一颗棋子,报私仇只是借口,建安郡,也将沦为离阳的一颗弃子。”
徐风年有些迷糊,不过还是一阵头皮发麻,感觉正被一层巨大的阴谋笼罩着。
这时候连储禄山都有些懵了,跪在地上安静的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徐晓黝黑的皮肤此时仿佛变得更加黑了,有一层原因是,徐风年居然看不懂这其中的本质。
徐晓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道:“儿子,你先想一个问题,泉州原来有多大,现在有多大?”
徐风年道:“泉州地属离阳,土地是灭六国后重新划分的,大半归了我凌州,泉州说是个州,基本跟个郡差不多,基本上除了建安郡外,就只有几个小村小寨了。”
徐晓道:“对喽,那你再想想,建安郡的人,是不是常年都跟凌州周边的郡县来往?”
徐风年道:“是。”
徐晓道:“那以王同山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徐风年一怔:“他的私仇肯定会涉及到很多人,会迁怒到周边郡县,所以......”
“徐晓,你是说,他会打凌州?”
徐晓这才笑了起来:“有这个可能,但不是一定。打谈不上,骚扰,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徐风年问:“就为了一个王麻子,值吗?”
李仪山这才缓缓开口:“借此敛财,又有人撑腰,那可是大大的值得啊,年儿。”
“他王同山虽然残暴,却不傻,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王麻子就私自出兵。”
“他上头有人支持他。”
徐风年惊道:“南疆王?”
李仪山道:“对也不对。”
徐风年问:“老师,何解?”
李仪山道:“准确来说,支持他的是离阳皇室。”
“南疆王不过是起到个点头作用而已,你别忘了,他也是姓赵的。”
“王同山私自出兵,到时候,大不了随便定他个罪做做样子,反正定什么罪都是人家说了算,我们管不着。”
“那问题来了,王同山的目的是敛财,可离阳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探我北凉虚实。”
“最好,能趁机占我凌州地界。”
“年儿,你要知道,土地对于皇朝或者王室来说,都是门面,要是失去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失去的。”
“那此皇朝或者王室,无疑就失去了威信和荣耀。”
徐风年讶道:“我明白了,所以师傅才说这局棋真正的对手,是赵家,王同山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建安郡,也只是一颗弃子。”
徐晓这才起身笑道:“不错。”
接着又拍了拍储禄山的肩膀:“起来吧,传闻王同山一直说,你在他面前只称得上是半个坏人。”
“要不,你去跟他碰碰?”
储禄山坚声道:“儿,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