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锦目光瞥了一眼他满是油的双手,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日他在厨房分了一碗面条给他,他就时不时的过来给她送些吃的。
前几日是竹笋,今天又是烤兔,难不成他拜到凌云峰,只是为了弄口吃的。
况且,他难道不知道修仙之人食多了凡间的吃食对修行无益么。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不要打扰我。”虽然那兔子烤的确实不错,还能闻见香味,但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仅是今日没有胃口,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胃口,看到这些油腻的东西只觉得想吐。
所以他又道,“还有,我会向师尊申请给你腾出一间院子,你以后不用住在我这里。”
彦殊连忙摇头,“我觉得大师兄这里住的就挺好,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麻烦?究竟是谁麻烦谁呀,这人究竟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是他在给别人造成麻烦。
玄锦真的很想给他翻一个大白眼,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瞧出他有几分不耐烦,彦殊本想在和他说一句话的,然后就瞧着玄锦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他目光渐渐转冷,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全然消失不见,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玄锦的房门口又站了一段时间才离去。
玄锦,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比不过你,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但若你一直徘徊于过去,那我真的不介意帮你一把,不要怪我太心狠,你也该早些明白的。
彦殊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将手中的两只烤兔默默的放在桌子上,找了块抹布擦了擦沾满油污的手,又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衣服换上。
做好这一切,他半倚在窗边,今日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天气,若是没有那么多烦人的苍蝇,那就更完美了。
一声低促的哨子声传来,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在他的肩膀上,彦殊慢条斯理的解开信鸽脚边的信囊。
看着纸条上赫然写着的一行字,他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同时他手起捏诀,那张纸条瞬间燃为灰烬。
看来他需要加快动作了,北边的那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或许是他的出现意外的改变了发展,所以他原本预计的时间不够了。
是的,其实彦殊也没有想到收徒大典会突然提前,他原本定好的计划只能暂时延缓。
他需要下山,但他刚入山门没多久就离开,难免会引得怀疑。
所以他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能让他先离开一段时间。
彦殊透过窗户,将视线移到玄锦所住的方向,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若是以往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徐子寰刚被褚嬅收做弟子的时候,十分的懵逼,他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就是来走个过场的,然后就被收做了内门弟子。
本来以为,他最多就是被交给某位师兄来带,可没想到褚嬅仙尊居然亲自带他,还说让他住在自己的院子。
听说他前面的几位师兄,哪怕是大师兄都没有住过师尊的院子,而他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个。
说实话,他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他是真没想到,褚嬅对他如此的特别。
然,第一次进到褚嬅院子的时候,他还有几分害怕。
毕竟他完全不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褚嬅仙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首先,师尊的院子里种满了海棠花,她从未想过师尊居然也这般喜欢海棠花。
是的,徐子寰从小就独爱海棠,他觉得海棠有着其他花所没有的,就是那种没由来的喜欢。
所以在看到这满院子的海棠花时,他是无比惊讶的。
而且,褚嬅对他也很亲切。
“子寰,我可以叫你子寰么。”褚嬅的声音仅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徐子寰原本有几分愣神,听到褚嬅突然这么开口问他,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到他细细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忙道,“好,好的。”
说起来,他本来从来没有想过来参加天云宗的收徒大典,甚至在临行前一天,他父母才让他过来的。
他们家不过是个小门户,只不过父母懂些修行的法子,这才知晓仙门之事,也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多仙门概念并不强,但大抵也知道天云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褚嬅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脸,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又再次涌上心头,他的子寰,这辈子回来找他了么。
人死为鬼,可只要趟过奈何桥,喝下那碗孟婆汤,就会把人世间的一切都给忘记了,再然后转世为人,开启新一轮的人生。
这个孩子应该是子寰的转世,或者只是长的相似,但不管怎么样,他若是真的就是子寰,怕是已轮回几世了,前尘往事他又怎会记得呢。
“子寰,你基础并不牢固,这本心法比较适合你,你先修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褚嬅拿出一本内功心法递给他。
看着徐子寰,褚嬅内心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他能升仙,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子寰的结局了。
可他随后又摇了摇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就算他可以改变过去,可因果是改变不了的,有因必有果,因和果是紧密相连着的。
想要改变过去必受天罚,天罚的下场或许是灰飞烟灭,或许是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记载过,有改变过去之法,就算有那也是一些歪门邪道。
那些练歪门邪道之人,到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再说,就算他想飞升仙界,此刻修为固滞,或许此生都会停留在此境界,这辈子飞升无望。
若是没有相守之人,飞升那仙界又如何,不过还是孑然一身。
徐子寰年纪本就小,对于褚嬅的话自然也是言听计从,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情自然也是竭尽所能的去做。
只不过他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有好多地方都搞不明白,他甚至还不能完整的把心法看明白。
他只能找褚嬅请教,对于他的那些问题,褚嬅从来都是耐心的给他解答,甚至还给他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