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淮声音变高:“现在有一个疑难,魏统制需要看诸位表态。在场的有忠义军统制魏公,统领董成,张小乙,刘淮;队将李火儿,鱼元,魏昌,李秀,石七朗;幕僚陆游,罗慎言,魏郊。外将客将李公佐、边士宁、张青、张白鱼。再加上参会的罗谷子共计十七人。”
“统领刘淮以为,当今局势紧迫,统制魏公应该立即权知海州事,并且以都统制之职,来主持忠义军扩军,原因如下……”
“统制魏公以为,国法不可废,需上报朝廷,有正式任命才可行,原因如下……”
刘淮言简意赅的说完,回头望向魏胜,见自家义父微微颔首之后才说道:“可以互相交流,一刻钟后,举手表决。”
窃窃私语声瞬间响起,不是每个人都在帐外听完了魏胜父子争执的全过程,但这一刻钟足以让他们打听明白前因后果了。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
刘淮看了一眼魏胜,再次出言:“时间紧迫,速速表决,认同我的说法则举手。”
说着,他当先举起手来。
帐中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紧跟着举手,当然,也没有任何人出言反驳。
片刻寂静之后,竟然是陆游叹了一口气,第二个举起了手。
这下子不仅仅是刘淮,甚至魏胜都有些奇怪。
“陆公这是何意?陆公身为大理寺司直,是朝廷的清贵官员,按说不应该是最为警惕我们这等厮杀汉的吗?为何此时反而要同意这种逾制之举呢?”
魏胜也没有绕弯子,好奇出言问道。
陆游放下右手,捻须苦笑,却是说起旁的事情:“正因为老夫是从中枢至此,所以知道一些汝等不知道的朝中事宜。诸位,你们可知秦桧奸党在朝中一直都没有肃清吗?”
众人全都目露茫然,纷纷摇头。
这些出身草莽的豪杰确实不太了解发生在宋廷中枢的政治斗争,更不明白为何此时陆游要讲朝中之事,但终究没人出言打断。
“其余人今日先不讲,只说在官家旁与奸相秦桧互为表里的两人,一人是宦官张去为,一人是医官王继先。”
“今岁五月,金人遣使,当庭责骂我大宋。宋金之战,已经无法避免。朝中有识之士,如陈公康伯力主备战抗金,但张去为与王继先这二贼,却想要蛊惑官家去巴蜀,去湖州躲避战乱,使官家举棋不定,不知究竟是要战,还是要和。”
刘淮听到这里,嗤笑一声:“应该是不知道是应该要战,还是要逃吧。陆先生,你也不用为尊者讳,官家御极三十余年,他究竟是什么人物,难道还能瞒过天下人吗?”
“就算再蠢之人,见到赵官家任用秦桧,冤杀岳飞,忍弃中原两河,将北地万民送给金人,连爷娘兄弟老婆子女都可以不管,也该明白咱们这赵官家是何等人物了。他哪是什么要脸之人?”
魏胜当即怒喝:“大郎,住嘴!你真是太放肆了!”
刘淮连忙向魏胜躬身,又对陆游拱了拱手表达歉意,以示自己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