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扭头注视沙姆斯的脸,对方的右眼眶处有个和罗宾一模一样的符文。查宁站在瞭望台上,看不清楚,但脸上无疑也有符文。
沙姆斯愣了两秒,轻声说:“稍等。”他匆匆跑进船舱。
罗宾观察了一会两人身上的层层绳索,确认无误后走向了船楼。
“从乐观的角度看,他们还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马洛说。
“那么你身上的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马洛?”
“再次向你强调,弗农,我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现在也很清醒,这是因为我能让身边的人维持理智。”
弗农没说话,看着沙姆斯从船舱钻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羊皮水袋。沙姆斯来到他面前蹲下,打开水袋口,一股浓烈的朗姆酒味弥漫开来。
马洛眼前一亮:“我同样需要水!”
弗农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喝下来自1812年的陈酿朗姆酒,不过液体入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极度口渴,直接灌了一肚子。沙姆斯盖上盖子,站了起来。
眼见着他要离开,马洛嚷嚷起来:“喂,这里还有个人快渴死了!”
沙姆斯仿佛压根听不见他的话,径直走开了。
“喂!沙姆斯·伯德!”马洛扭动着身体,眼见他远去,停下来,愤怒地盯着他的背影,“等我挣脱开,就把他杀了,然后喝他的血!”
“我真是受够了。”在酒精作用下,弗农忍不住哀嚎,“你肯定是从地狱里来接我的恶魔。我就知道我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上帝不会接受我的忏悔,只能下地狱。”
“平克顿侦探竟然觉得我是魔鬼?”马洛喊道,“我可没有杀过人,连罪犯也没有!我当警察就是因为我妈妈被杀了,但最后发现这是我最错误的选择。我在上警校的同时就找到了凶手,一个小帮派,4个混混,跟我一样大,18岁。陪审团保留了他们的性命。等我成为警探后,他们也从监狱里出来,重聚在一起,并且实施了入室抢劫,死的是个小学教师和她的两个孩子,这次他们全上了电刑椅。如果我当年直接动手杀了这帮杂种,是不是能挽救三条无辜的生命?”
弗农僵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马洛盯着船长室的方向,没有回答。弗农隐约怀疑他刚才又是在胡说,酒精带来的眩晕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无法去思考了。
2月的白日短暂,天色逐渐变得晦暗,太阳快落山了。海风随之变大,风帆自动调整到绷紧状态,全速前行。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操纵这些风帆。”马洛自言自语。
弗农的头靠在桅杆上,还没从醉酒中清醒,含糊不清地回答:“魔法?”
“是水手。”马洛说,“原来你的酒量很差啊,弗农。别给我拖后腿,我正在解——我的手腕自由了!”他小声欢呼,“再给我一个小时。”
“那个朗姆酒……比普通的烈得多。”弗农吐出一口充满酒精的呼气,努力往另一侧侧身,将背后挤出一小块空间,“我这里有刀……在腰上。”
“我身上也有,不过听上去你的更好拿到。”马洛扭动着挪了过去,过程很漫长,等他挪动到弗农身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月亮从阴云后现身,当冰冷的月光拂过甲板,出现了一个个正在工作的船员。他们穿着18世纪末海盗的服饰,扎着头巾,从头巾、袖口和衣服破口下露出来部分,竟然是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