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算起早了。
孙笑川似乎是从梦中惊醒的,然而没有回想起梦中那人,不去多想,收拾收拾走出屋子,把这肮脏事丢了。闻着包子味,勾引着孙笑川直朝铺位靠去。
孙笑川哈喇子流了一地。
荤黄的肉馅,软软糯糯的贴着白软面馍馍,手便在馍馍上按下印子。手中的包子的内陷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如滚烫的火球落在坑洼的泥土里;店铺内,却是一个木桩一般的呆板木楞的老板。然而,孙笑川可不管那人是否摆着一张臭脸。
那人脸色都快青了,便是连下整周的雷雨也没那张脸难看。愤恨的咬牙一瞪牛眼,就要张口骂出话来,递出银子才转好一些。
“嗨!你这人好生无趣!”孙笑川说着,咬下一口包子,涌出一些汤水灌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喷出话,老板脸色变了变,再看孙笑川已夺回银子。
孙笑川在这卖早餐的摊位边巡视考察,圆滚的肚皮已撑的胀出形状,到了这会满足的打声饱嗝。店家都怕了,忙收起摊位,生怕霉运降到身上。这肥胖的身影在早餐摊上瞎晃,好似生了锈迹的老屋子即将塌陷。但孙笑川并不在意,哼着小曲散步消食,伸手夺过一串糖葫芦,囫囵吞枣般三两下咽进肚里,独留一根木棍瞎比划。
“噫!噫!”孙笑川拿着这根筷子乱戳,把那要饭的乞丐吓得抱头鼠窜,神气十足,威风堂堂。
“呼哈!呼哈!”那些小乞丐可是叫唤起来。
“你有病是不?”孙笑川脸垮了下来,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无不有什么东西飞散,便蹲下身子戳小乞丐的脑门,孙笑川眯眼一笑,那些小东西也住了口。
“你马没了!你马没了!”店小二从远方跑来。
“呵呵!马还能丢了不成?”孙笑川翻个白眼,腠着膝盖站了起身。
“马不见了。”小二慌了。大清早的割草准备喂马,谁知到了马棚一看,马没了。
孙笑川一边踹着小叫花子,一边挥手,驱走这碍眼的东西,直到小二滚开了,这才变了脸色,孙笑川满头雾水,只觉得这马没就没了,何以慌成这样。
马就值三两银子,没了买匹就是。几乎想不明白,只觉有病,穷还无知,既显得荒诞可笑,又为这世道感到荒唐,哪有慌的道理,有病是不是。然而孙笑川还是得走去看看,给小二些许安慰。
不明白,这人都是怎么活的不明不白,依在一根较为结实的木桩上,随意扫眼,满地散落的杂草,还有那刺鼻的马粪。孙笑川扯出一副笑脸,招来小二去瞧,兀自捂着口鼻,驱散臭味,小二跪在干草堆上嗅着马粪的香气,孙笑川两眼一翻,指着干草堆积而成的假山来,能看着被踩踏的脚印。
孙笑川接着一摆手,小二便缩成球状一翻身,同时也沾上馅饼似的马粪来,待到靠近假山,就成了被粪蛋包裹的屎壳郎,只是脸上还未涂黑,露出个白牙惹人厌烦。孙笑川懒得去看,稍有趣些还不够乐,夹着恶作剧的将手只是抡,越抡越飞速了,那小二便缩了回去在干草上打滚,像一个扭了发条的陀螺。马粪也就暴雨似的从小二身上飞溅开来,还在空中便成了梨花针状的小雨点,密密麻麻的洒下地面。
孙笑川乐出声了,更其抡,两手一块使劲挥舞,头也跟着摇了起来,孙笑川扭着胯跳起舞,肚皮跟着晃荡,沉浸在这曲乐演奏中去,玩的累了,便坐到地上,两手便放下了。
小二从草堆里爬起身来,也满意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