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我们去看看何掌柜醒了没有。”
追命笑道:“好。”
正准备起身,施起轻功,可还未动,两人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夹带着说话的声音。
“咦,厨房的灯怎么亮着?这么早,谁在里面?”
严扬边说边打了厨房的门。
三个人,都愣住了。
偏厅里,四面窗子都开着,不用灯盏,日光便射进来,照得满厅亮堂堂的。
长案边,几个人围在一起。三剑一刀僮大口地着吃着菜,忽注意到无情和追命不动,不由问道:“公子、三爷,你们不吃早饭吗?”
追命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吃吧。”
无情没说话,心里却在翻腾。在别人家做客,半夜跑到人家的厨房去吃东西,到了早上再被主人家发现,这对他来说,可是他人生头一遭。居然还是他自己提议的,当时自己脑子是发了什么疯。
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小口,无情抿紧了唇。
严扬却无所谓。
朋友在自己家里吃点东西,他没当个事,因此他还问:“大捕头、崔三爷,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
无情即刻帮追命一起回答了,道:“不需要了,多谢。”
然后他瞧见何见石坐在一旁,像是已经吃饱了,遂道,“何掌柜,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何见石淡淡道:“大捕头说吧。”
无情道:“不是什么大事,只用你答应一下就好。”将事情与何见石说了。
何见石道:“这个简单,我本来就是有罪之人,就算真的……大捕头用不着顾及我的感受。”
追命笑道:“何掌柜这就言重了,要不是你带我们去那个山神庙,估计好多事情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所以这案子进展这么快,这要归功于你才是。”
何见石对追命的理论反驳不得,苦笑道:“三爷,你这……”
席间的气氛轻松多了。
追命遂又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请教何掌柜,若一个人的脸被毁了容,神鬼录可有法子令其恢复正常?”
何见石的回答很肯定:“没有啊,虽然神鬼录上的武功有很多我都忘了,但我可以却确定那上面记载的都是武功,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东西。”
追命“哦”了一声,点点头,去看无情。
无情也正将目光投向他,两个人均看出对方在沉思。
饮食完毕,无情和追命、三剑一刀僮走出严府,来至大街之上,只见碧宵白云,凉风高爽,好不让人心旷神怡。
无情和追命在后聊着天,边说边行;三剑一刀僮则在前跑着步,一路欢笑。
陈日月和叶告被困多日,再次与何梵和白可儿相见,情谊比往日更觉亲热了几分。无情看他们笑闹,也不去管,只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追命推着无情轮椅,忽道:“大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无情道:“我生什么气?”
追命捋了捋无情的头发,道:“你是不应该生气,去厨房吃东西可是你提出来的。”
无情道:“我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跟你在一起,这偷鸡摸狗的事,早晚都得做。”
追命朗声一笑,低下头来,轻声道:“是啊是啊,这大概就叫做嫁鸡随——嗷!”
他话未说完,只觉额头一痛,然后便见一枚铜钱从他额头落下。
“三爷,你怎么了?”
三剑一刀僮听见追命的叫声,都回过头来。
“没事没事。”
追命捂着额头,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追命捡起了地上的铜钱,拿它在手上掂了一掂,叹道:“大师兄,你下手也轻点啊。”
无情只冷冷道:“我下手的轻重我知道,如果你连这点痛都忍不了,那趁早别做捕快了。”
要是对别人,一枚铜钱扔过去,无论什么人早躺地下了。可是对追命,自己出手的力道够轻了,至于叫得那么大声吗?
追命一只手仍捂着额头,还是觉得痛,却知趣地不说话了。另一只手把玩着铜钱,突然地,他想起了被方采搜走的那一把飞刀。
不知道飞刀有没有让方采弄丢了?若是这次抓到方采,一定要让她把飞刀还回来。
正想着,他们已到了官府大门口。
守在行马前的几个衙役在昨日已见过了无情和追命,今日再一见,自然认出,还不待无情和追命说话,已迎了上去。
一行人进了官衙大门。
半个时辰之后。
只见两个身着衙役服饰的小捕快,从官衙里面走了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木铎,一人手里拿着一叠纸,走到了大街上。
木铎声响,正在街上走路的、做买卖的、原本的各干各的老百姓,都一齐望向了那两个小捕快。
“又有什么事啊?”
“你看那个官老爷,在贴告示呢。”
“走,我们去看看去。”
众人讨论着,走到告示前。
有人不识字,问:“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也有识字的,道:“我看看啊,这上面写着……哟,是个悬赏通缉,谁有何见石和方采的消息的,赏金百两。”
“这么多钱!这个何见石和方采犯了什么罪?花这么多钱也要抓他们?”
“不知道呢,看画像也就是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孩子,能犯什么事啊?不过谁要有他们的消息,那可真就是发财了。”
七嘴八舌,老百姓们不停地讨论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便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