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了一礼,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全部都会追回来?”
铁手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那姑娘万分感激,千恩万谢,但眉目中还是隐藏着一丝忧愁。
接下来,四捕一边吃饭,一边和那姑娘交谈,在谈话中得知:
那姑娘名唤宁言,杭州人氏,来京城本为访亲。哪里料到,这亲戚没找到,吃饭时还丢了随身的包袱。没了包袱里的银子,她不知今后该如何生活,一时情急,在方才出了丑。
这会儿宁言不再哭泣,说话婉婉动听,隐隐显露出大家闺秀风范。
饭毕,追命付了钱。
吴老板拿过银子,刚想找钱,只听追命道:“不用找了,刚才那位姑娘的帐,一起算上。”
吴老板道:“这怎么能让四位大人出钱呢?其实也没有多少银子,就当让小的招待那位姑娘一顿。”
无情道:“你就收着吧,也是我们适才不曾注意。”他冷笑一声:“竟然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这是我的失职。这个损失,当然不能让你来承担。”
可是你们在二楼,贼在一楼,这如何能算眼皮子底下?吴老板想了又想,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口,只得送他们出了门。
一出客栈大门,才见原来天已乌黑。然而明月高升,繁星点缀,长街上更是处处灯火,照得神州大地万物明亮。
铁手抬头一望月色,对宁言道:“宁姑娘,你现在是不是没有住处?”
宁言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铁手笑道:“既然这样,若姑娘不嫌弃,不如先到鄙舍住下。待我们把你的包袱找回,再做打算?”
宁言局促道:“这不会打扰四位吗?”
追命摆摆手,道:“哪有的事,姑娘客气了。我大师兄刚才说得对,这本就是我们失职,若不帮帮姑娘,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宁言道:“可是你们在二楼,贼在一楼,怎能算你们的失职?”
她终是忍不住将吴老板方才藏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冷血道:“京城是我们所管辖之地,在这里出了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责任。”
铁手道:“正是此理。再说了,若姑娘在鄙舍住下,我们找到你的包袱,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句话,到底是让宁言心动了,她不再推辞。
一行人回到神侯府,夜是漆黑的,小阁里一灯如豆。宁言被丫鬟领去客房休息,街上已有了打更的声响,此时此刻还未休息的,大概只有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了。
他们四人剪烛相对。
追命道:“东西倒是不难找回,我明天去打探一下那个姑娘是哪里来的。”
铁手道:“找东西你拿手,打探消息还是我去吧。”
追命刚欲说打探消息也是自己比较拿手,忽地顿了顿,看向铁手,眯起眼睛,道:“二师兄,你刚才对那姑娘那么热情,还带她回家,这会儿又非要揽这事,你莫非……莫非是看上了那姑娘不成?”
铁手闻言一愣,再看到追命笑眯眯的模样,知是他的玩笑,便也只一笑,随他怎么说,并不反驳。
冷血看着眼里,却在心里生出担忧,道:“二师兄……”
铁手道:“四师弟,怎么了?”
冷血思索微时,便坚决地道:“我觉得那个宁姑娘,她刚才有说谎话。”
铁手点头道:“说说你的看法。”
冷血冷冷道:“她说她父亲健在,而且她提到她父亲之时的眼神尊敬且亲切,这说明她父亲对她必然很好。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身来京城探亲,难道她父亲就放心吗?恐怕,这只是个说辞罢了。”
铁手赞赏道:“嗯,还有呢?”
冷血道:“还有?”
铁手补充道:“她言谈之中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包袱,至于她来找的的亲戚,她只提了那么一下,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
冷血没料到铁手竟也发现了这些,但转念一想,这本是应该的。
他沉吟一会儿,道:“二师兄,你……你也别伤心,我觉得那个姑娘人还是很好的,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去查——”
铁手只觉莫名其妙,截道:“四师弟你什么意思?我伤什么心?”
冷血吞吞吐吐道:“你不是……刚才三师兄不是说……”
听冷血说到这儿,追命忽地大笑了起来,无情本想忍住,可听着追命的笑声,他终究也还是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只有铁手,此刻满脸无奈。
冷血不是傻子,见状也立刻明白了过来,道:“二师兄……我……你带那个姑娘回家,是想观察她?”
铁手见冷血脸已红了起来,有心替他解围,道:“是这样。大师兄、三师弟,也说说你们的看法?”
无情心里还想调笑冷血几句的,但一听“大师兄”这个称呼,神情即刻严肃,道:“四师弟,你刚才说那位姑娘提到她父亲之时眼里有尊敬和亲切,这没错。不过,除了这两样,她眼里还有紧张和担忧。”
冷血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一旦无情正经了起来,追命也正色道:“还有,她听见我们说我们是捕快的时候,好像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四人对视一眼,他们此刻都已确定宁言的身上有秘密。
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