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琪连炫两大碗,肚子里有了食,又开始拿腔拿调:“苗苗姐,岛上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么吃……这日子能过得下去?”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为咱们这个家考虑。”
江苗正好撂下碗筷:“咱们家?”
她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我记得你是姓陆吧?长庚不是姓陈?我是新媳妇,实在也不了解咱们这边的风俗,你们这边流行异姓兄妹一家亲?”
江苗做好了要在这好好过日子的准备。
但好好过日子的第一步,就是除掉陆文琪这个潜在的毒瘤。
她不断给自己上眼药不算什么。
主要是陆文琪每天都要带糖糖,不知道她会在孩子耳边灌输什么。
她现在怀疑,糖糖这孩子日后变成原书中那副模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陆文琪的引导。
陈长庚这时也放下碗筷:“文琪是我朋友的妹妹,之前是来帮忙的。”
这算是给江苗的解释。
“我早说让你回家学习,你不肯,如今你嫂子也来了,你就回家好好学习,今早我给你哥通了书信,过几天他就来接你回家。”
这是对陆文琪说的。
陆文琪当即眼圈一红,咬住下唇,气呼呼瞪了江苗一眼,扭头跑到自己房间哭了起来。
外人走了,就该交代正事。
陈长庚又盛了些疙瘩汤,让糖糖自己先吃,然后把江苗叫到里屋,从柜里翻出个木盒:“白天没时间与你说,现在我身上背着指挥失误,思想不端正的锅,很可能一辈子要留在岛上,若再严重,工作都没了也是有可能的。”
“糖糖是我战友的女儿,属于烈士家属,家中近亲都不愿养女娃,她无处可去实在可怜,我将她接手过来,以后是要给她改姓陈,当做自己亲女儿养的。”
原本这桩婚事就是参谋长三催四催。
要说施压,陈长庚来海岛前被pi抖闹得重病一场,几乎起不来床,一封封催婚信,全是参谋长私下安排的。
对此,陈长庚也有解释:“你家成分简单,几辈都是地地道道的贫农,同你结婚,对我有利,刘参谋为我考虑,才促成这桩婚事,你若无法接受,还可以悔婚,明早有船出海,正好能送你回去。”
“别!”
江苗上手想捂住他嘴。
见陈长庚下意识拉开距离,她才注意到这举动不合适,忙收回手。
“我是说,我愿意。”
“我会用心照顾糖糖,也会让咱们一家子吃饱穿暖,就算你没了工作,也无所谓,咱有手有脚,还有那么多聘礼。”江苗指指角落里的两个大红色皮箱,又从裤子口袋掏出那四张大团结。
“这么多钱呢,怎样也够咱们撑一段时间的。”
陈长庚以后大有可为唉!
是个妥妥的潜力股,人又帅,人品又好,再说代嫁是还了大伯母一家救命之恩,若悔婚回家,往后指不定大伯母再拿这救命之恩做什么妖,所以她必须得愿意啊!
陈长庚一愣,被眼前之人的坚定弄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先把四百块钱推回去:“聘礼是给你的,你自己留着。”
再把那个木盒子递给江苗:“我现在情况特殊,暂时无法办婚礼,聘礼中许诺的自行车,缝纫机,目前也都没办法兑现,委屈你了,这是家里的资产,你自行支配。家里财政大权归你,但我不谈感情。”
不谈感情……
江苗先愣了一下,那也好,反正她也没想好这恋爱该怎么谈,只做表面夫妻她倒是没有压力了。
见她依然不反对,陈长庚又继续:“家里粮食不多,都存在堂屋木柜里,下一批物资要月底才能到。”
“糖糖是女娃,需要麻烦你和她住,我住隔壁屋,有事叫我。”
木盒子装着陈长庚全部的家当。
江苗捧着木盒,已经在盘算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了。
…………
好在糖糖这孩子睡觉还算省事。
加上屋里没了玉丁香,呼吸不像前几日那样难受,糖糖吸吸小鼻子,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乌黑的眼睛悄咪咪偷看江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