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作为朱由校的侍读太监,他十分清楚朱由校的文化水平。
并且,按照往常来讲。
一些个文章,都需要王安先去讲述一番,而后朱由校才能知晓其中的含义。
怎地?
今儿个,不同以往了?
天子者,果真天资聪慧也?
粗略地扫了一眼折子,朱由校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份折子是什么时候的?”朱由校惊怒到。
“怎么有个好几日?”
这一份折子都好几日了,那上一份呢?
差的时间更远了。
时间上翻一番,不成问题。
娘的。
半拉个月!
淮北的饥荒,时至今日,得有半拉个月了!
“陛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朱由校在生气,王安刚被允许站立起来的身子,又跪拜了下去。
“并非是故意拖着不让陛下看折子。”
“而是陛下几日前,才登基不过,无法观看。”
“再之前,先帝身子有恙,更是无法观看!”
不是俺的错啊。
而是你丫的之前还不是皇帝呢,想看?
看个屁!
至于你爸,都快嗝儿屁了。
就先治着病吧。
也别看了!
“念!”朱由校一把将折子甩向了王安。
“哗啦啦”的,纸张飞舞的声音在响起!
——古代晚上的烛光太暗了些。
朱由校虽然看得明白字儿,却不想让自己得上近视眼的疾病。
王安,你就替朕受着吧。
王安赶紧将掉落在自己身子上的折子捡了起来。
皇帝可以随意,他却是不可以。
他只是一个太监。
不过这一下,王安倒也放心了。
原来他的皇爷,依旧不大认识字儿啊!
他的用处,依旧很大!
王安用一股略大的声音,开口朗诵到:
“饷司杨嗣昌奏言:臣在应天,闻淮北居民食草根树皮至尽,甚或数家村舍,合门妇子,并命于豆箕菱秆;比渡江后,灶户之抢食稻,饥民之抢漕粮,所在纷纭。”
“犹曰去年荒歉之所致也。”
“至于江南未尝有赤地之灾,稽天之浸,竟不知何故汹汹嗷嗷,一入镇江,斗米百钱,渐至苏松,增长至百三四十而犹未已。”
“商船盼不到关,米肆几于罢市,小民垂橐,偶语思图一逞为快。甚有榜帖路约,堆柴封烧第宅,幸赖当事齐之以法,一时扑灭无余。”
“然顾瞻闲左,民穷财尽,今日百姓尚知讨贼,尚可催科,只恐百姓自己作贼,谁为我皇上催科者?”
朱由校一听,明白了折子上的内容。
简而概之。
淮北发生了饥荒。
并且......还影响到了淮南!
淮南即使本来没有饥荒,当下却也造成了饥荒!
——漕运、物价什么的,皆是受到了波及,进而导致了淮南的饥荒!
而且。
赋税依旧在!
百姓难以承担,恐不日为贼!
——即,造反!
朱由校缓缓地将自己的身子从靠着墙的样子,慢慢地滑了下来。
他平躺在了床榻之上。
本以为乾清宫内冷冷清清,是缺少了人气。
结果,却是缺少了麻烦啊。
劳累乎、劳累乎!
明末的日子,真不好过!
“你觉得杨嗣昌是何用意?”朱由校没来由地问了一下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