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客栈的窗缝后面，我眯着一只眼睛，好奇的往外瞧。
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夜风卷起树叶，苍凉又带着丝丝诡谲。
“他们口中的香神，真的存在吗？”我好奇的跟陆知君闲聊。
“这世上是有神明，可神明从来不是俯视众生，要求寻常人为他们破例做什么事，无非也就是受点供奉，吃点香火。”
“这大晚上让众人退避才能献身的所谓香神，恐怕跟长风那个洞神公是一丘之貉吧。”
陆知君浮生在方形的木桌上写写画画。
白色的毛笔蘸着红色的朱砂，在图纸上画上一个又一个的复杂图案，连头都没抬。
他从一回来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要去收拾多厉害的妖魔鬼怪。
“你弄这么多符篆做什么？”
“防身。”陆知君手笔下未停，随口应道。
“以你的本事，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防身。你不是说符篆只是最基础的驱邪功法，对上更厉害的邪祟只是一堆废纸吗？”
“谁说我要防的是那些妖鬼邪物，我那是……”
陆知君的话音突然顿住，想起什么似的，耳根子染上一抹薄红。
头埋的更低，手上的动作快到让我眼花缭乱。
这人有时候古怪得很，这会子我满身心都在那传闻中的香神上面，也没功夫深究他在想什么。
我把窗户的缝隙推大了些，确保我能看清街上的场景。
我倒要看看，能让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的香神，到底有多见不得人。
11点过了，深夜的大街上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盯得眼眶酸涩，揉了揉眼睛正要休息会儿，忽然听到
——笃！
重重的一下脚步声，骤然出现在寂静的街道上。
我顿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脚步声来源的方向。
片刻之后，一道被路灯拉得老长的影子落在路面，又被两旁的树影分割成几段，看起来有些怪异和妖异。
影子缓缓移动，朝街道中心走来，也离我这栋楼越来越近。
随着他的缓缓靠近，后方的人影也现出了真形。
它的周围并没有黑雾或者其他物质作为遮挡，可脸部始终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真实容貌。
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古代长袍，衣襟和袖口绣满了各色的花纹，给肃穆的长袍平添几分鲜艳。
长发披散直至后腰，如果不是通过那宽阔的肩背何劲瘦的腰身，甚至难以判断男女。
他走路的姿势也十分奇怪，脚尖一点一点地，袖袍甩动的幅度极大，更像是在小跳。
我正想叫陆知君过来看时，香神原本微垂的头骤然抬起来，如同打了马赛克的脸对准我的方向。
我一下子矮生躲在窗户下面，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我在偷窥。
陆知君终于从他的符篆中分出神来，看到我古怪的举动，“沈薇，你怎么……”
“嘘！”我急忙让他不要说话，随后指了指窗口。
陆知君立刻起身过来往外看，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能！我刚刚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