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的头顶,点着一盏油灯。
暗黄的火焰中,有缕缕烟雾在空气中弥散,那就是臭油荤味的来源。
张月背对着我的方向,在操作台上打磨着什么,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而另一个女人,端着一个青色的小碟子,里头是红色的浓稠液体。
她用指尖蘸取,在顾惜光洁的背上画上一个又一个猩红的图案。
头顶绿阴阴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显得越发阴森、诡谲。
菱形脸,吊梢眼,削薄唇,长相就透着一种阴冷刻薄。
头发沉沉的盘在头顶,乌漆抹黑的一片,连个发缝都见不着。
我视力极好,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清他胸前的工作牌。
“殷红梅,康馨美容院副院长。”
“红梅姐,东西准备好了。”
张月拖着一个托盘走过去,里头有一把手术刀,刀刃磨得如同纸片一般,上头还有没洗净的斑斑血迹。
还有一段乌漆抹黑的骨头,一尺来长,节节分明,明显可以看出,那不是人类的骨骼。
“很好,开始吧。”殷红梅嘴角勾起邪佞的笑意,原本还算正常的房间,顷刻间便发生了变化。
空调红色的数字快速跳跃,停留在并不存在的-88度。
头顶的灯展开始摇晃,发出呲啦呲啦的电流声,啪地灭了。
屋内并没有陷入黑暗,有红色的光线弥漫,置身在一片雪一般的猩红中。
同时我注意到,顾惜头顶的油灯烟雾不再毫无定形。
它慢慢汇聚,最终形成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张牙舞爪的鬼影,只有双眼是赤红色。
居高临下,盯着毫无知觉的顾惜,露出贪婪又怨毒的笑声。?
殷红梅拿起手术刀,开始在顾惜的背上比画,她这是现在就要把顾惜的皮肉割开。
我的心不由一紧,用力揪住隔帘,才克制住冲出去救人的冲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分析当下的情形。
这俩既然能在我的眼睛像维持住生人的形态,力量绝不是泗水村那些怨鬼所能比。
贸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顾惜,反而连我自己也搭进去。
我只恨平时没有多跟陆知君学习一点道术,关键时刻才发现自己这么没用。
神经紧绷,额上冷汗涔涔,慌乱间,我的手臂突然触到衣服口袋,里边装着几个硬硬的东西,那是跟陆知君分开之前他给我的。
我连忙掏出来一看,那是五枚古朴的铜钱,颜色分别是白青赤玄黄。
上面已经生了绿色的锈迹,外圆内方,寓意着天人合一。
这是五帝钱,曲天象之法,按照阴阳五行之说铸造。
据说集齐五枚五帝钱,就有五方五行的力量,有辟邪驱邪的功效。
虽然这东西以前我没使过,但它既然对应五行,也就跟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有所对应。
与其焦急的干等,还不如试试。
我把五枚铜钱分别放置在对应的五个方位上,幼学者陆知君之前念了两句驱邪的咒语。
白青赤玄黄五道光骤然在室内亮起,把那诡异的猩红压制得暗了下去。
殷红梅猛然抬头,阴厉地低吼,“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