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像囚笼,隔绝外面的世界。
分不清白天黑夜,这一刻,宋未雨眼前只有红。
没人在乎她已经痛到喊不出声音,没人在乎她痛到近乎抽搐。混混司空见惯一样,捏起她的手指,打量一番,扔进一个巴掌大的废弃铁盒子。
手指上的婚戒与铁盒撞击出清脆的金属音。
她瘫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浇透,心脏处熟悉的痛感袭来,微微抽搐,却还是朝那人伸出血淋淋的手:“戒指,还我。”
“放心,我们不要你这戒指,明天你的手指和戒指,会都到你那前夫手里的。”
“不要,不要送给他!我给你们钱,你们别去送,别让他知道!”
宋未雨实在无法想象,傅海棠看到这根没有指甲的手指,会多心疼,多愤怒,甚至会失去理智。
混子们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断面,和面面相觑,又看看赵菡。
赵菡的脸还在不断渗血,豁口张开,看着十分瘆人。
她一把夺过铁盒,冲宋未雨举起来:“明天上午,我保证你前夫会收到这个,特殊的礼物!”
赵菡不敢再耽搁,唯恐慢一秒自己的脸就没救了,拿着铁盒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在夜场混,断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混子们处理这种外伤手到擒来,但是动作粗暴得很。
等被扔回笼子,宋未雨已经疼晕了过去。
清瘦的身子盖在大衣下,几乎看不见呼吸起伏。长发凌乱铺在脸侧,精致却极苍白的五官看起来像朵即将凋零的栀子花。
笼子里其他人都躲着宋未雨,怕她今晚死过去,他们会摊上莫须有的罪名。
昏睡一夜。
亦疼了一夜。
再次睁开眼,整条胳膊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她在水泥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看笼子冰凉的铁柱,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神蒙了一层灰,整个人反应也迟钝了些。
耳边传来铁棍敲击铁笼的声音,刺耳的声音震荡得空气都忙不迭躲开。
“叫你呢!耳朵聋了?给,二当家特意给你准备的早饭。”
两个包子一瓶水扔进笼子里,滚到她手边。
宋未雨没去捡包子,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耳的珍珠耳饰,孔雀绿的珍珠圆润硕大,她轻轻敲了敲。
左耳好像,真的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