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迟钝,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让开。”
章管家不动声色,却把门把手的位置,紧紧挡在自己身后,脸色有点紧张的煞白。
老爷在里面,夫人在外面。
听谁的?
以往肯定是听夫人的,毕竟老爷也得听夫人的,可现在,这婚……八成是离定了。
“对不起夫人,老爷他,不想见您。”
宋未雨紧紧握着木盒,边角把手缘硌得发白,“他在里面对吧?我问他一件事就走。”
她要问问,那晚你是不是又回去了,否则这檀木盒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宅。
说完,她抬手朝章管家身后的门把手伸去。
章管家微微弯腰,礼貌挡住了她:“夫人,您离婚了早晚要离开傅宅,可是我还要在老爷手下做一辈子工,请您体谅我。”
宋未雨手愣在空中。
看着章管家,这个几十年听从她命令,从未忤逆过她的人。
脑中像突然被劈开,一瞬间就清明了,章管家的听话,只是因为她拥有傅太太这个地位。
换句话说,谁站在傅海棠身边,章管家、邵国任包括任何仰仗傅氏生存的人,就会把谁供起来。
在他们眼中,根本不是非她宋未雨不可。
这么多年京城看不惯她的人多了,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只是因为,傅海棠非她不可。
手收回时,眼泪冒了出来,宋未雨知道现在哭,根本不符合她傲娇的人设,也会让她很没面子。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终于觉得,答案比面子重要。
不让进,好,那就在门口问。
“傅海棠,你…你开门好不好,我有件事问你…”
家中佣人时不时路过,颇好奇地往客房门口瞥。没想到往日横得没人能控制住的太太,今天眼泪汪汪被拒之门外。
房里的人更是没想到,她没有摔门而去,还竟这样好脾气。
男人倚着椅背,浑身绑着绳子束缚住手脚,唯一自由的,就是那幽深黑亮的双眼。
只不过,因为极力忍耐痛苦,眼底缓缓漫上血丝。
他扯着脖颈,深深喘着,缓解身体骨缝里的啃噬感,眼神试图将实木门穿透,看一眼在门口哭红眼睛的她。
门内没有回应。
宋未雨咽了咽嗓尖弥漫的梗塞,深呼吸消退眼中的水雾,“傅海棠,其实那天晚上我想跟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