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巴不得自己去死?”李赫眼皮肿着,无奈地咬牙切齿。
傅海棠缓缓仰头,脖颈因为长时间僵硬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看着天花板,仿佛习惯了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深吐几口气,“还不如死了。李赫,我,太难受了。”
声音从喉间沙哑撕扯,音落后一片寂静。
他从没说过软弱的话,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也只找到这四个字淡淡概括。
李赫小心翼翼给他皮肤上擦药,上半身近乎一半的皮肤都被他自己擦伤了。
血带着水从肌底渗出,把药粉牢牢粘在皮肤上,而那些前几天已经干掉的药,黑乎乎一块一块,像吸血虫一样贴着他。
李赫看着他原本身娇肉贵的躯体,被他自己抓挠成一块烂布。
“今天再抽一管血,我送到市里化学品研究机构。”
“化学品?”
傅海棠斜过一眼,眉前搭着发丝,眼神凌厉。
李赫面色带着凝重,“心理医生那剩余的药我都要过来了,我打算拿着一起去。”
他顿了顿,开始给他解绳子:“这东西我没见过,所以市里机构也可能摸不着头脑,我估计最少需要2-3天。我不在,你能行么?”
傅海棠随意点点头,抻了抻僵硬的四肢,想去洗澡被李赫拦住。
“真不能碰水,你看看你感染成什么样子,难道非要落一身疤么?”
傅海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上身,大大小小的擦伤,新旧交叠,有的地方干燥开裂,渗出血脓。
无奈带着焦躁,“我根本忍不住,一到晚上就有很多蚂蚁在咬我,那滋味儿就像它们穿过毛孔,顺着我血管爬来爬去。”
声音一停。
“李赫,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傅海棠自嘲地笑了笑,没去洗澡,直接仰着躺在床上。
他很累,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疲倦,但这床他睡得并不习惯。
因为即使发病时疯狂失智,他还记得离开主卧,把自己安顿在客房。
他不想脏了她的床,她的被子,她的枕头。也不想摔坏她买的每一个摆件,她喜欢的那些家具。
这五天,他疯在客房,睡在客房,也差点死在客房。
……
李赫还是不放心离开他,可是验血这事,必须他亲自在一旁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