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有人关心她,那些朋友也都跟她还没什么交情。
那几年的深夜,都是他默默跟在她身后,在离她不远处,看她缩在墙角哭泣。
那时的宋未雨,连哭都不敢大声。
一有人经过,她就得咬着嘴唇掐着手,逼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掐手心的毛病,就是那几年养成的,后来她一紧张就得握着手,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现在,我不会让她吃那些苦。我是不如傅海棠细心,可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能事无巨细地照顾好她。”
陈放看着桌上孤零零的那支药膏,拿起来,轻轻挤在宋未雨手腕上,又打开一次性棉签慢慢涂抹均匀。
李赫知道,陈放想得到他的认同。
因为他的话,宋未雨还是愿意听听的。
他本来是傅海棠的发小,跟傅海棠穿一条裤子长大,但经过这几十年的岁月,他好像变成了宋未雨的娘家人。
所以这几年,他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李赫,我们实在没招了。你快劝劝她,给她讲讲道理。”
每次,别人费好劲也劝不动的事,他三言两语就能让宋未雨改变想法。
娘家哥哥的位置,显然坐实了。
李赫握着口袋里的戒指盒,觉得陈放这话有道理,傅海棠在婚姻的岁月川流中摇晃沉浮30年,才修炼得百毒不侵。
陈放一辈子没结婚,无父无母,性格又冷淡孤僻,怎么能总拿他跟那个自小就拥有一切的男人比呢。
况且,傅海棠现在的情况不比陈放好多少。
李赫默默看着陈放小心翼翼上药,突兀问了一句,“你能接受,她心里还爱着傅海棠么?”
傅海棠可以因为深爱,容忍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几十年,把自己逼成了重度抑郁。
可陈放不一定愿意。
“谁说她爱傅海棠?她只不过是觉得对傅海棠愧疚罢了。”
陈放扔了棉签,用手掌轻轻给她烫伤的皮肤扇风。
对于这个不在他预料之中的答案,李赫显然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