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啊,那时傅海棠高烧不退,一边难受的要命,一边还得柔声细语地哄她。
……傅海棠怎么那么好脾气呢?
他不会对赵菡也这么好吧?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像有把杵臼在捣她的心口,一下一下,把傅海棠三个字硬生生杵进她血肉里。
她轻手轻脚起床,站在窗边透气,试图不再想那个‘脏掉’的男人。
月色如瀑洒满街道,整个世界都拢着一层薄纱。
她往楼下看去,很高,所以眼前的一切都被缩小。
即使这样远,傅海棠的长款宾利依旧显眼,停在它周围的车都远远躲着。
像它的主人,不管站在什么位置都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高高在上,蔑视一切,让人不敢靠近。
爱是不被意志左右的。
哪怕你在心里说了一万遍,别靠近他,可心就是跟你对着干。
宋未雨在窗边站了整整两个小时,脚麻了,身子僵了,视线从清晰变模糊。
恍惚间,好像下雪了。
她瞪着眼睛看窗外,雪花不大,飘飘洒洒。
伸出手去接,几朵绵软的雪落在她掌心,不等她细看就融成水珠渗入掌纹。
比雪更显眼的是,指根处的婚戒白痕。
她手远远伸出窗外淋雪,月光下,那白痕愈发明显。
匆匆出了19楼。
觉得电梯太慢,直接走旁边的步行梯到楼下,一口气冲到病房外,贴着墙调节呼吸。
不再喘了,才探出眼睛往里面瞅。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夜灯,男人正睡着,手背上还吊着水,被子盖到胸口,均匀起伏。
她像只小老鼠。
蹑手蹑脚贴着墙角慢慢移动。
蹭了半天才挪到病床边,想看看他伤口在哪,又怕动醒了他。
就趴在床边盯着傅海棠看。
白天是一丝不苟的背头,晚上他洗了澡,头发就软软地随意地垂在额前,凭添温柔,更好看了。
鼻梁很挺,显得眼窝深邃,眼尾上挑,带着点不羁的滋味。
嘴唇……
她耳根一红,突然想起来两人刚相爱那会儿,她也是这样偷偷跑进他办公室,趁他午睡偷偷亲他。
她那时胆小,总亲完就跑。
回忆混杂眼前昏暗的灯光。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也忘了什么他脏不脏的,也忘了自己发过誓不再靠近他。
轻轻吻了男人唇角,“傅海棠,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