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雨接过户口本,想说不回来了,那些东西她都不要了。
张张口,又转了话音:“等我出院了回来一趟,有些文件书籍我要带走。”
章管家欲言又止,现在两位爷都在家,实在不能把那木匣子交给她。
赶忙点了点头:“好,我等您回来。我媳妇给您做的玫瑰桂花糕,这几日吵着让我带给您呢,您最喜欢那个玫瑰酱的夹心了。”
宋未雨弯着眼睛,笑得十分明媚,拍了拍章管家的肩膀:“那我肯定要回来,嫂子熬的玫瑰酱是我吃过最得口儿的,你再给我单独装两瓶,我留着慢慢吃。”
章管家红着眼点点头,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掉泪。
傅海棠站背对着她,听她柔声和管家说着家常话,眼圈有些发热,咽了咽梗塞的喉间,按锁了车门。
她握着户口本,扫了眼院子东南墙角那颗高大的中华木绣球。
转身去开傅海棠的车门,没打开:“开锁,我收拾车里面的东西。”
傅海棠转回身:“上次洗车已经全扔了。”
她明显愣了一下,打了个冷颤,收回手的时候,陈放的西装已经披在她肩头:“走吧,我开车带你。”
她快速地点点头,顾不得脚上的伤,逃也似得往陈放车上走。
身后,傅海棠亲眼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陈放的车。
到底是苦涩心酸地笑了笑。
眼神转到院子里的桂花树,还有院子边一排的垂丝海棠,还有前几年刚移栽的一颗很大很大的中华木绣球。
这颗木绣球,是他费了很大功夫在外省找到的。因为她说,想在街角就能看到它开花的模样,所以他尽力找最高最大的树。
现在,如她所愿,开花的时候老远就能看见,满树大簇大簇的白色小花,甚至能垂到院子外面。
圣洁美丽,像四月下了雪,浪漫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满院子都是她喜欢的。
现在,她都不要了。
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也留不住她,但陈放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一句话不用说,就能带走她。
陈放的车载着宋未雨驶出院子,傅海棠被留在全是她生活气息的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