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玻璃碎片就刺深一分。那整条路,都是她的血脚印。”
傅海棠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高挺的身躯立在水晶灯下,光线打在他宽阔的后背。
影子落在宋未雨身上,曾经,他是她的保护伞,现在,他是她的刽子手。
他看着自己压在宋未雨胸腹的影子,继续刺痛陈放,“你说,她得多疼?”
陈放迎着灯光,凌厉的五官在光下找不到任何瑕疵,但是眼神格外慎人。
若不是抱着宋未雨,他可能会给傅海棠胸口也插一块玻璃。
“傅海棠,你就是这么护她的?”
“你想尽了办法让我离开她,现在我真的离开了,你又在做什么?”
傅海棠看着他怀里脸色苍白,只有嘴唇带着虚浮颜色的女人。
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些她唇尖淡粉的唇釉色。
在指尖捻开。
“陈放,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20年前,她要死要活为了你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我明明给你安排好了退路,是你不愿意走的。如果那时你就离开她,她现在,早就已经忘了你。”
“护她,我是不如你。但是,她如今受的伤,却全是因为你。”
陈放没反驳。
两个男人强硬对视,都在怪自己,也都在怪对方。
却又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
“你知道那块碎玻璃,是怎么插进她的身体的?”
“…就是她跟你说——我不等了,那晚。”
傅海棠想起那晚,宋未雨拼了命得想去追陈放。
可陈放不知道,“傅海棠,说清楚,她当时明明在病房,为什么会受伤。”
难道,她出来了?
她当时说,不等他了,那为什么还会追出来?
看着陈放紧蹙的眉,傅海棠轻笑一声。
“想知道啊?”
他再次伸出手,托着宋未雨后背,“先把夫人还给我。”
他要陈放心甘情愿地还,也要他不得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