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可房间内依旧一片阴霾,宋未雨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看玻璃上的雾气一点一点消散。
她拿起手机,解锁。
看着熟悉的号码,手指停在空中,顿了顿,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手机又自动锁屏了。
——傅宅
傅海棠的宾利缓缓驶入大门,车刚停稳,管家先一步打开了副驾驶。
空空如也,他愣怔一下:“老爷,夫人没跟您一起回来?”
傅海棠关了车门,看了眼墙角那棵她最喜欢的桂花树。
这是那年两人一起种下的。现在枝上已经空落落的,那些黄色的小花被尽数打落在这场雨里。
混入泥土,像他此刻的狼狈。
“她不回来了。”声音沙哑低沉。
管家这才发现傅海棠浑身湿透了,西裤滴着水,一步一个脚印,赶忙吩咐人去烧了姜汤。
傅海棠回了房间,一打开门就是她身上的腊梅味,平时他会深嗅一口。
可今天这香味像带了毒,小心翼翼呼吸,也避免不了吸进去的瞬间就让他心口发涩。
没往里走,直接进了浴室,打开热水。
他垂头,双手支着洗头台,直到封闭的空间逐渐被热气占领,对面的镜子弥漫雾气,他才敢抬头。
这样就看不见自己后悔提离婚的眼神了。
可抬头,定制的快两米长的壁挂柜上,全是她的东西,看着这些,耳边冷不丁回想起她娇嗔的声音。
“老公,你拿错了,这瓶是擦脚的呀。”
“老公,你闻这个香嘛?擦在身上是奶味唉,你快闻闻啊…”
“老公……”
这里有上百个瓶瓶罐罐,每一瓶,他都能说出名字。因为她矫情极了,擦手的,擦脚的,擦颈的都要分开。
连擦脚后跟的都有好几瓶。
他无奈笑了笑,眉眼有了些温柔。
眼神看向台子上躺着的一对珍珠耳饰,肯定是前几天扔那的,她总是随手一放就不管了,找不到了就喊。
非说是他给搞丢了,扑他身上闹腾一阵。
等他轻车熟路地给她找出来,她又装作不好意思亲他一口,哄几句:“老公你真厉害,你说我要是离开你可怎么过呢!”
对啊,他也想冲回医院问问她。傅太太被他捧在手心养了30年,养得那么矫情,一身坏脾气。
离了他你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