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点完不代表就能休息了。
家中有客,主子又没睡,必须在府里巡视,以免灯笼被风吹落,燃起大火。
前院庭楼里。
一道巴掌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宁静。
“逆女!你竟然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来!你大伯一家平日里多疼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方严鹤咬着后槽牙大骂道。
方才扇女儿的右手,因为用尽全力,而微微颤抖着。
跪在地上的方柔脸颊肿的老高。
她哭的好不可怜。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带妹妹去看花灯,又恰好跟妹妹走散了,我没有害妹妹,是她自己走丢的,不关我的事,爹,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方柔跪了快半个时辰了。
她的嘴巴比死了三年的尸体还要硬。
“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在宛如失踪的那天装作毫不知情?你装给哪个看?不大的人,心思竟然这般歹毒,我方严鹤造了什么孽,竟然养出你这种畜生,连妹妹都敢谋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平日里,你小打小闹我权当看不见,任凭你开心,可没想到把你惯成了这般模样,那可是人牙子啊!你已经十三岁了,明年就能相看人家了,你不清楚这件事的后果?幸好宛如没出事,如果她有事,你给老子赔命!”
不管方严鹤如何骂。
方严恒一家都不插手。
他们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淡定的喝着。
白日里摔碎的那套茶具,已经换成新的了。
“大哥,这事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她,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这个逆女的,我这就把她送去庙里当姑子去,让她好好吃吃苦,这辈子都别想从庙里出来。”
到底是亲生女儿。
方严鹤不忍心让她下场太惨。
作为亲弟弟,他最了解大哥的脾性。
要是女儿落到大哥手上,只怕要受罪了。
方家的家业都是大哥赚来的,往前数十来年,他方严鹤还在地里刨食呢,没有大哥,哪有今日的他。
两边都是自己的亲人。
方严鹤只能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把女儿送去庙里。
等大哥一家消了气,自家还能悄摸去看看女儿,再打点一番,女儿过得也不会太差。
可方柔不领情啊。
她看到亲爹这么轻易就舍弃了自己。
眼里满是仇恨。
也不装柔弱了。
“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去了庙里还如何嫁人,我一辈子都毁了,我是你的亲女儿啊,方宛如不是回来了吗,她又没死,凭什么把我送去庙里,我不去!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她方宛如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有一堆人宠着,疼爱着,而你们却只在意弟弟们,都是方家的姑娘,我哪里比不上她,凭什么她能读书,娘却不给我读——”
方柔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啪——”
“女儿家读书有什么用,你已经十三了,就该学学如何伺候你以后的夫君,真是不害臊,还跟自己弟弟攀比起来了,你能比得过吗?他们是男娃,你是什么?真是把你惯坏了,还想读书,你怎的不去考科举,心比天都高。
那么羡慕宛如,你当初怎么不托生到你伯娘的肚子里,来我肚子里作甚,平白占了你弟弟的位置,让他们晚了好几年才出来,孩他爹,把这死丫头送去庙里吧,不安分的东西,干脆把头发也绞了,不然她根本安不下心。”
林氏一巴掌抽在女儿的脸上。
这下好了。
方柔的左右脸都肿对称了。
“我当然想托生到伯娘的肚子里,我不想当你的女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让宛如消失,只要她消失了,伯娘就能注意到我了,我巴不得当她的女儿——”
人一旦到了极端。
也就不装了。
方柔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