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明帝见了一句话没说,直接吩咐蔡帝师前往长鸾殿,目前还有关于蔡帝师的弹劾奏本,连什么豢养歌姬舞女都出来了......蔡帝师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多言!
教皇子就教皇子吧,起码还能刷刷存在感,总比彻底被贤明帝忘了强吧?
这黑红也是红啊!估摸着就是蔡帝师此时的心理了。
文贵妃却不愿意了,她不愿意让这么个人当儿子的师傅,竟然不管女儿死活,当成一枚棋子般利用,能教出什么来?可她又不得不听贤明帝的!蔡帝师无法被撤换,文贵妃反过来支持儿子今日跑马,明日射箭的,反正就是不往书房坐着,还私下频频接触孟师傅,让孟师傅多指点大皇子的课业,算是把蔡帝师架空了......
皇后那边却对此事未置一词,二皇子该跟着蔡帝师还学什么,蔡帝师老怀甚慰,对皇后甚至感恩戴德,准备拿出自己毕生所学,要把二皇子好好得教出来......
敏昭媛听说了二皇子之事,依旧不忿,但也无可奈何,除了贤明帝,就连皇后也无法插手皇子们的请师傅读书之事,又听邵婕妤劝慰之语,什么自己越是隐忍,蔡帝师就越有恶名,倘若真的跟蔡帝师闹得沸反盈天,如同崔国公那样哭跪太极殿,那没准大家伙又站到了蔡帝师那边,毕竟这位老父可是有“人杰”二字在身啊!
敏昭媛觉得这话很对,把对父亲的不满,改成了三不五时去趟朝云殿,直愣愣得跟皇后说,自己多么多么委屈,父亲却多么多么得意!甚至连个处罚都没有......
可皇后根本没有管这事的意思,不论谁来,都笑盈盈得听着,再笑盈盈得送走,回头再笑盈盈得跟知书知礼念叨几句,就这么过去了,敏昭媛有些灰心丧气,为什么就反抗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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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可担心敏昭媛蔡帝师这对父女影响二皇子?”知书问,
皇后摇摇头,“皇上都不担心,我担不担心不重要吗?何况二皇子终归不是我亲生的,当年崔家势盛之时,都安排不得自己人给二皇子当师傅,如今又如何轮得到我插手了?没看常家都默不作声吗?”
“这些年常家低调得跟不存在似的,可这回科举,那个常......什么?常淑妃唯一的幼弟,皇上不就过问了吗?常家再等二皇子长大,二皇子也何尝不是在常家啊?到底......常家才是二皇子真正的外祖家啊!”
“那......娘娘可要指点一下二皇子?”知书又问,
“你还没看出来吗?二皇子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可能是读了书的原因,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就自己闷在心里......”皇后连连摇头,又叹气,“到底是跟着我长大的,我也希望他能跟大皇子似的活泼开朗甚至惹是生非,这么大的孩子不都这样吗?猫嫌狗憎!可你看看二皇子......说老气横秋都不为过!”
“我就怕说得越多,他越听不进去......再激起他什么别的想法,那皇上可真就忍不了!到现在也就五个皇子,两个公主,个个都是金疙瘩!何况你不安排人总跟着二皇子了吗?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吗?没准......这孩子就这么个性子?”
“虽然时间久了,但婢还记得常淑妃不是这么个安静性子啊!咱们皇上也不是啊,二皇子到底随了谁呢?”知书嘟囔着,“有时候见到二皇子,婢这心里直打颤......”
“从去年开始的吧?我记得,这孩子会写字了,就越来越沉默了吧?估摸着是喜欢读书写字的,一头栽进去了,也就不说话了!罢了......他越长大,越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越会去亲近常家,咱们......还是别操心什么了!”
知书一脸震惊得看着皇后,怎么......就变了呢?皇后虽不说把二皇子捧在心尖上,可也是疼爱呵护的啊!就算当年崔家如何逼迫找师傅之事,皇后始终没应下来啊!
“怎么?觉得怪啊?”皇后又笑了,甚至拍了拍知书的手,“傻啊!二皇子这么大变化,我再往上凑,皇上没准就该让二皇子搬走了......再者说,我这精力实在不济,也照顾不了几年了,就别添堵了,随他吧!”
知书心头沉重,没想到皇后连这些都放下了,彻底看破了......
“至于敏昭媛......她心中有气,发不出撒不掉,又有文人家的骨气,倒是可以理解!还记得当初于家老夫人的话吗?这三纲里,敏昭媛蔡帝师只占了父为子纲,这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他们都不占啊!蔡帝师是臣,可敏昭媛是君吗?敏昭媛甚至都不是妻......她如何反抗?”
皇后又咳了咳,脸色又白了,推掉知书递来的茶水,才继续,“除非皇上站在她那边,可她一没恩宠,二没子嗣,三没缘由,仅仅是被父亲塞入后宫当做垫脚石,皇上能做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她都没有,如何反抗?更何况还有父为子纲压着她呢!你当她真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不过就是发发火出出气罢了!这还不是惯出来的?换做刚进宫的那会,她估计连闹都不闹,早先不就病歪歪的吗?”
知书点点头,也忽然想到了初进宫时,敏昭媛曾经确实病势缠绵,一蹶不振,后来还是贤明帝的召见,让敏昭媛焕发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