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妩对上太上皇有怨,对李拜有恨,这一刻,怨恨消散,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外祖父瞒着外祖母是为了让戏更真一些?”
“正是,魏爱卿倔强,谢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文人风骨最是清高,你外祖父也是担心你外祖母配合不来,索性瞒着,他存了死志之时对她也最是愧疚。”
“坚持和离也是为了保她平安,但没想到牵累你们母女,其次愧疚之人便是你与你的母亲魏凌霄,他未曾想到卓家如此绝情,急着撇清关系,将你们母女赶出卓府。”
“至于你流放的三位舅舅,他倒是觉得如此才能保命,李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唯有流放千里才能让他们安心,留下的妇孺李党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错估了情势,才能给皇家可乘之机,而且他们大概也没有料到今届状元郎还能成为一把捅向他们心脏的刀,一白身倒是推动得他们大厦倾倒,当然,皇帝功不可没。”
端木崇沉静几许,还是开口道:“太上皇高瞻远瞩,魏大人心存大义,朕佩服,敬仰。”
太上皇难得听到儿子有句好话,也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同时挥手示意将那四名哑巴带下去,又对魏妩说道:“他们终身不得出宫,死后自有安排,不会亏欠他们。“
“太上皇,过往之事小女子多有误会,还请太上皇见谅。”魏妩说道:“我母亲志愿为间人深入北安,如今贴身物品却流出,且许久未曾有讯息,还请太上皇允许小女子追查。”
端木崇也在此时来到魏妩身侧,仅仅比魏妩多站出半个身子,从凌不语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俨然并肩而站,他心里头别扭,微微撇了撇嘴。
“太上皇,朕也有错,这些年为立东宫之事、为政见不同对太上皇心结颇深,如今想来,是朕太过狭隘,太上皇心中不是没有亲情,没有道义,只是将江山安稳看得更重。”
“朕如今知道了,日后必定会慎行,成为一代明君,只是,魏大人生前倡导之事朕必须推行,朕要的不仅仅是江山稳固,更要国泰民安,于远,于长!”
我的个乖乖,凌不语也是吓到了,这父子俩看似和解,其实在较劲啊!
太上皇行事是求一个稳字,方才说到的也是江山稳固,而皇帝在乎的是破,不破不立!
他要的是江山渊远,青出于蓝!
太上皇凝视着儿子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一生经历与北安大战,与南疆和谈,又不得不与臣党相争,这一生不说如履薄冰,也是步步难行。”
“于我,自然是要求稳,能稳下来,保百姓不裹入更大规模的战乱,便是为计深远。”
“而你,站在我的肩膀上,自然能开口便要求长久,敢破敢立,但是,崇木崇,你要知道,你破也好,立也好,都是站在前人为你打下的基础上,成与不成,都是端木家的江山!”
凌不语想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端木崇说道:“朕知晓了,惟愿太上皇身体安康,长命百岁,也好与儿子一同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