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峰实在是被管家的话惊得愣住,这话若是女方听见,如何能喜?就连十岁的柳小公子也皱眉头,柳言声说道:“对方若是听到,哪肯做我娘。”
管家忙拍着自己的嘴:“是,是,是,老奴这张破嘴,就说不出好话。”
“爹,你要去官媒所吗?”柳言声不知道哪来的怯意。
柳韶峰前阵子有所意动,原本是要奔官媒所去,但遇到一桩贪墨案——青州知府勾结巡抚,两人合伙墨赈灾银十五万两,后又趁朝廷拨款修秦河河堤,又贪三十万两白银。
而秦河河堤并未得到妥善修葺,后再次决堤,淹没良田无数,此等要案,陛下下令让大理寺严查,如今青州知府及巡抚两人都被关押,从他们口中还能扯出一批官员。
他眼下重查的也是此案,凌不语出事是皇帝亲指大理寺探查,不然也轮不到他出马。
柳韶峰此生最瞧不上的便是贪墨之人,丧尽天良,那两名贪官落到他手里吃尽苦头。
而有各方人马欲前来打点,也都被他闭之门外。
本以为最近查获此案能立下大功,没想到杀出死士刺杀之事!
最要命的是本以为是顺风顺水,临最后一脚却出差错,让人死在大理寺,皇帝不可谓不动怒,只赏了他二十杖的确是轻的,但死士一死,追查北安探子的事情只能打住,可叹!
看柳韶峰时而皱眉,时而苦笑,柳言声和管家都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给他上药。
那药膏清凉,抹上去后的确舒服不少,管家乐得见父子俩亲近,赶紧收拾一番出去了。
柳言声这才靠近床榻,默默地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个老成的少年郎。
父子俩都是一个模样,彼此对视后陷入沉默,居然没有什么话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柳言声才垂下眉头:“父亲的伤要养多久?”
“不过小伤,不妨碍父亲进行公务,明日正常上值就是。”
“嗯。”
柳韶峰得了这么冷淡的回应,这才正眼瞧着自己唯一的血脉:“为何愁眉不展?”
“府上无人,父亲受伤也无人照顾,儿子其实也想要位母亲,儿子不怕。”
“怕,你怕何事?”
“府上的下人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柳韶峰无言,这府里的确是无人管束,底下的人什么话都敢讲!
“父亲或许对你关切不够,但若说娶了妻就视你为无物,怎么可能,底下的人乱嚼舌头,你不必理会,或是告诉管家将他们打发出去,我们府上不留这样的人。”
“父亲有钟意之人?”
面对儿子的问询,柳韶峰罕见得无言:“小孩子何需管大人之事,父亲自有主张。”
“父亲好生歇着,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