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平和聂正不和,但早就和李党撕破脸皮,现在比起让李党如愿,他更愿意景泰上位。
“这位薜尚书有些意思。”凌不语想到宫宴上薜平的表现,不由得说道。
“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省得我白挨这一下。”端木崇扶着额角,直到现在还痛得很。
太上皇是真的怒火中烧,手下不曾留情,太上皇后看到时眼睛都气红了,愣是一句话没讲,默默地给他上药,而他也是个犟的,上完药一言不发,拂袖离开!
凌不语和魏妩都不敢出声,堂堂的皇帝陛下还要在太上皇面前受这种气,于君来说的确是憋屈,但以父子之道来说,也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出宫后哪里也不想去,直接过来商议景泰的事,若说之前是为了客观,是为了大局,现在只怕是出自私心,也更倾向于景泰上位,现在是陛下和太上皇的较量。
“还请陛下放心,小民这就安排新的话本子。”凌不语说道:“陛下这伤还是尽快再召太医治治,省得留下疤痕。”
“你这是下逐客令?”端木崇有些不悦,但还是起身,他堂堂皇帝让人赶还有脸继续耗在这里吗?他也要脸:“罢了,朕这就回宫。”
魏妩看皇帝疾步离开,嘴巴动了几下没敢吱声,走归走,倒是把帕子还给她啊!
她也没有胆子叫住皇帝,只庆幸上面没有绣自己的名讳,只有普通常见的花纹绣,不然让皇帝的宫妃看到可不得了,还不分分钟弄死她。
宫闱后宅阴毒的手段可多了去了,魏妩轻叹口气:“罢了,不要了。”
端木崇出了宅子,方公公正好抹着大汗过来,看到他就轻扇自己的脸:“陛下,老奴办事不力,那书局实在是没有现成的话本子,或是老奴想法子弄手抄本?”
“不必了,快有新的话本子出来,等新的便可,先回宫。”
上了马车,端木崇立刻放松下来,哪怕是面对凌不语,他也时刻保持着观察的姿态。
凌不语用得极为顺手,甚至超过他的预料,此人有大局观,且细致入微,只是他身边的那群反贼之后倒让人不安心,据龙卫所查,分布极广。
有从军的,有从商的,教书的,最离谱的是还有为了生计做了山匪的,其中有不少这些年都和凌家保持联系,不过凌不语倒是没和那些走了歪路的保持联络。
端木崇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凌不语,他固然是有野心,但野心有多大,边界在何处?
这些反贼之后聚集在一起,是否有弊端?
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际,既是推了这步奇棋,暂且用着,但若凌不语有不臣之心,留不得。
他想得入神,方才又只顾得讲话,现在口渴得很,伸手就要去取茶具,怀中的帕子落下。
端木崇看着落在车撵上的手帕,不禁想到魏妩眸孔突然放大,又手忙脚乱奉上帕子的情景,那双眼睛纯澈,不过几息之间,惊恐、担忧和后怕都在眼眸里闪现,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