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两人如此失态,实在是这个消息对两人的冲击太大。
“伯爷可能只是伤势比我的严重,多花些时日治疗,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吧?”
张氏回过神,立刻着急地追问道。
事到如今,两个大夫也不敢再欺瞒下去。
钱大夫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尽量用外行人能听懂的话解释道:
“夫人,伯爷的膝盖至今肿痛难消,便证明那膝盖处的软骨已然坏死。就如人死不能复生一般,死了的软骨,也并非多花时日调养就能再养活的。”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继续瞒下去只会遭受更大的责难,还不如说实话,叫他们另寻高明去,也免得伤患情绪过激。
“当然,这也可能是小人医术不精,或许有更高明的大夫能治好伯爷也说不定。”
张氏觑了一眼裴骁阴云密布仿佛有暴风雨在酝酿的脸色,不敢再接话。
因为他们都清楚,钱大夫能在京城这样能者如云的地方,被奉为治疗筋骨的顶级名医,便意味着全天下在这方面能超越他的也几乎没有。
他的话,已然给裴骁的膝盖宣判了死刑。
裴骁是个武将啊,原本还指望着回了京城以战功翻身,如今膝盖留下如此严重的暗伤,如何还能领兵打仗,征战沙场!
“滚出去!”
裴骁暴喝一声。
两位大夫松了口气,赶紧落荒而逃。
张氏知道他难受,哪怕自己也被这突然的噩耗打击得不知所措,却还是下意识想做解语花去安慰他。
刚凑过去,便对上了裴骁凌厉如刀的暴虐目光:
“你也滚!”
张氏被吓住,只得讪讪地福了个身去别的屋子待着。
过了好久,她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慢慢醒过神来,一改先前的萎靡。
“青柳,你去把那床下的药拿出来。”
青柳听话地从床下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
那里头放着的是另一副虎狼绝育药。
先前那一副已经熬煮,张氏下不了决心喝,最终浪费倒掉了。
如今便只剩下这一副了。
“打开窗户,扔到河里去。”
青柳十分不解。
“夫人,好好的药怎么要扔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但从夫人如此郑重地将这副药藏起来的姿态,便知道它必定很重要。
可这么重要的药,为什么突然就扔了?
张氏自然不会跟她解释,只斩钉截铁地道:
“我叫你扔就扔。”
青柳打开窗户,将手中的一大包药投进了波涛汹涌的南北大运河之中。
*
转眼十天过去,运河的行程已经过了一小半,再等十七八天,就能直达京城外的运河码头了。
张经宏从一开始的成竹在胸悠然自得,到如今已经越来越焦躁。
“伯夫人那边,还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