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盯着十年内不许死,也不能让人跑出来”戚如风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明白”李秘书躬身答应。
“好了,下去吃饭吧,吃完饭送我们去研究院,囡囡平安回来了”
戚如风脸上挂起和平时无异的笑容招呼着李秘书往下走,李秘书也习以为常的样子。
边境一个私人矿井。
“啪......别给老子装死,干活去,不然你还想吃饭”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用鞭子大力的抽着匍匐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男人背上纵横交错的鞭子印,累累伤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粘黏在一起的头发隐隐散发着一股异味,穿着单薄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发紫。
过了很久男人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来,要是有林草村的人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当日从林草村逃跑的马山。
马山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听到有国安的人来抓他们一家他就丢下锄头往山里跑去,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人就把他打晕了过去。
他本来是想去市里联系白家人,让他们把自己妻子儿子救出来的,而且山里的路他以前都研究过很多次了,就是为了这一天到来做准备的。
两个男人也不说话一路上火车,牛车还有一段路他们甚至把他眼睛蒙起来,等解开身上的绳索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不知道是位于什么地方的黑矿场了。
刚开始他还想着讨好一下这里的监工,方便以后出逃,可是后来在不断地每日鞭打的过程中他看明白了,这是戚家的手段,他被戚家的人卖来这个黑矿场了。
而且通过后面几天的工作他更是确认了,每天让他干的活是最多了,吃的最少,最重要的是监工对其他人根本不会像对他一样动辄打骂。
想到这他甚至在后悔当年怎么不直接杀了那小崽子,而他也肯定戚家是查到了小狗的踪迹,不过那又怎么样,那个小崽子已经死了,戚家还不是就这样断子绝孙了。
他越想越畅快,觉得戚家就算把自己折磨死,他家小崽子也回不来了,只是阳儿......
想到自己的儿子,马山脸上的得意阴狠尽数消失,要是小崽子真的死了,那他的阳儿还能不能活着,会不会也受折磨,他担忧,恐惧。
甚至想让矿场的人跟戚家传话放过他儿子,可惜那些人本来就是收了钱折磨他的,怎么可能会真的给他传话,再说了,把他卖过来的那些人背景不一般,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要是惹恼了那人他们这个矿场分分钟消失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西北高原。
“驾驾驾......爬快点,不然我让俺爹抽你”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骑在马向阳的身上嘟囔道。
而原本胖乎乎嚣张跋扈的马向阳现在成为一个可怜兮兮趴在地上被打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的小孩。
“当家的,求求你放过我孩子吧”林荷花对着坐在窑洞炕上抽着草烟的一个壮汉说道。
“孩子们玩闹,你做这样子弄啥嘞,又死不了人”男人咳了咳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
“当家的,孩子还小,你让大宝放他休息一会吧”林荷花现在早就没有在林草村的光鲜亮丽了,几个月的西北风沙早把她的脸吹的皲裂开来,一双手也是粗糙不堪。
“一个劳改的,俺能娶你就应该知足了,还带个拖油瓶,以后给我乖觉点,不然死个把劳改犯谁管你”
男人捏着林荷花的手就给她拖上了炕,听着外面儿子时不时传来的求饶痛呼,她眼角滑下一行泪水。
林荷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事情就成了这样,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家里小有资产的农民,一夕之间一家人成了劳改犯,丈夫也不知所踪,她跟儿子身无长物被流放到这大西北。
这边的风沙可真大,吃点水都要靠抢,原本白白胖胖的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她慌了,找上了这里的屠户,其实就是猎人,带着儿子嫁给他。
只是她忘了她是个劳改犯,儿子还是一如以前的性子,敢去抢男人儿子的肉干,被那个孩子揍得哭爹喊娘的,自己看不上粗鲁邋遢的男人,还念着马山,第一天不让他近身。
被男人拉上炕时她激烈的反抗,被打得三天下不了炕,这边村里也有婆娘是劳改犯的,被打死以后报上去说被狼吃了,也没人管,自此她就乖觉了。
可惜她儿子那性子被他们夫妻养的无法无天的,每天都被男人前头那个媳妇留下的孩子当马骑,动辄打骂,她还不能吭声,不然那孩子更是下死手。
她透过发黄的窗户间歇,她看到骑在她儿子身上的大宝,恍惚间她好像回到林草村了,只不过骑在别人身上的人是她的阳儿,吆喝着,鞭打着,听着身下的人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