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题目却没有舞弊?唐兄的话怎么如此矛盾?”
李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甚至怀疑唐伯虎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疯了?
“外界传说我和徐经花钱向程敏政买题,但事实上徐经对会试题目一无所知。”
唐伯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这才继续道。
“就在会试的半个月前,我一个人在京城中闲逛,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人往我怀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的就是会试的题目,当时人太多,我甚至都没看清塞给我题目的人长什么样。”
“这怎么可能?”
李深听到这里也露出一脸的匪夷所思,因为唐伯虎讲的这件事太离谱了,那可是会试的题目,比后世的高考试卷保密级别还要高,除了李东阳、程敏政等少数几个考官外,按理说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的确不可能,也正是因为它太离奇,所以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唐伯虎再次苦笑道。
当时他拿到题目时,也不相信这是会试的题目,以为是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抱着万一的想法,他还是按照题目写了篇文章。
就像后世的高考作文押题一样,许多举子在会试前,都会猜测会试的题目,然后提前写好文章,万一押对了,那可就走大运了。
只是让唐伯虎没想到的是,他写的文章后来流传出去,反而成为他舞弊的证据。
“唐兄你为何忽然把这件事告诉我?”
李深神情严肃的问道,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隐约感觉这件事背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只是想让李兄知道,我唐伯虎绝不是舞弊的小人,李兄你帮我,也绝不会帮错人!”
唐伯虎眼含热泪的说道。
自从舞弊案爆发,唐伯虎和徐经被抓,以前许多和他称兄道弟的人,立刻与他划清界线,甚至还在背后中伤他,哪怕他和徐经被释放,依然有不少人怀疑他们舞弊,否则朝廷为何要夺去他们的功名?
唐伯虎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却不希望李深这个真心帮他的朋友,也认为他参与了舞弊,所以他才在离开的最后时刻跳下马车,向李深坦白了这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唐兄,你觉得是谁把会试的题目塞给你的?”
李深沉吟片刻,这才目光炯炯的盯着唐伯虎问道。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会试的题目只有李东阳、程敏政等几个考官知道,可我除了程敏政外,根本不认识其它人,而且就算程敏政要泄露题目,也应该给徐经才对,毕竟他和徐经的关系更亲近,怎么会塞到我手里?”
唐伯虎说到这里,满脸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离奇,太离奇了!简直比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雷劈中还要离奇!”
李深皱着眉头自语道,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头绪。
另外李深相信唐伯虎没有撒谎,因为舞弊案都已经结束了,唐伯虎马上要寻找新的出路,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撒一个如此离奇的谎言来骗自己。
“李兄,这件事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我现在已经放弃了,你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费神,只要知道我唐伯虎没有舞弊就行了!”
唐伯虎已经认命了,不管这件事背后有多大的阴谋,他都不打算去追究了,现在他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出海寻找红薯上。
“唐兄放心,我相信你与徐兄的为人,否则之前就不会把红薯的事告诉你们了!”
李深说着伸手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以示自己的信任。
“有李兄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也绝不会让李兄失望,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要把红薯带回来!”
唐伯虎鼻子一酸,说完向李深重重的行了一礼,随后头也不回的迈步上了马车。
目送着马车离开,李深脑子里再次想起刚才唐伯虎讲的事,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怎么想都说不通。
“不知道纸条是谁送的,自然也无法分析动机,但却可以从目的来分析!”
李深自语一声,神秘人把会试的题目送给唐伯虎,从目的上分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帮他,一种是害他。
从表面上看,把会试题目送给唐伯虎,好像是在帮他,但从唐伯虎之后的遭遇来看,却更像是害他。
“如果是有人借此陷害唐伯虎,这个人的的确达到了目的,但会试的题目只有几位考官知道,以他们的身份,想要对付唐伯虎一个举子,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
李深再次自语道,感觉怎么分析都说不通。
“管他吗,反正这件事都过去了,连唐伯虎都不计较了,我又何必费这个脑筋?”
李深最后猛一摇头,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