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叙出了密室,来到外面,此前混战处满地的残肢断臂,尸体横陈。
旁边几个似乎伤的不能动弹的人斜靠在墙角。
远处一座高大的阁楼里还在传出激烈厮杀声。
也不管那些还活着的人是否是铁剑派弟子,柳叙连忙跑过去询问大夫在哪。
几人看了柳叙一眼便看向他处,全都默不作声。
“我问你们话呢!赶快说!”
柳叙气急上前一脚踢倒一人。众人依然没有回答。
此时一个跟柳叙年纪相仿的少年看了一眼柳叙背上的许安开口说道:
“这么多受伤的,咱们帮里的几个大夫哪照顾得过来,他们早带着一些受伤的回帮里了,你要是迫切寻医就去别处找一下吧!这位师兄,求你也救救我。”说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柳叙。
柳叙见此人也是身受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也难活下来,但此时他一心只想救许安,哪有心思去管别人。
于是背上许安便往山下跑去,看到山门口还有几匹身上挂着伤的马吃着草,纵身跳上一匹,飞快地往城内赶去。
“大夫!大夫!”
柳叙抱着许安冲进医馆大叫道,那匹马在路上已经跑死了,剩下十来里是他背着许安一路跑着过来。
“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医馆里一排药柜后走出一个长须老者,一脸严肃的模样。
“大夫,请你救救我师兄!”
柳叙将许安放在地上,跪着祈求道。
老者看见他背后浑身是血的人,快步上前对其进行检查。
不多一会儿,老者苦着脸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对柳叙说道:“他伤势过重,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刚才还在跟我说话,都还好好的,他还能救的,求你救救他!”
柳叙声泪俱下,不停的对老者磕头,头皮磕破,血沁在地上。
“唉,小兄弟节哀,此人脉搏已经微乎其微,呼吸已然全无!”
见此情形,老者也是于心不忍,一边阻止柳叙继续磕头,一边安慰道。
柳叙似乎没有听见老者说话,只是一味的求老者救人。
“要不你上别的地方看看,老朽医术水平有限,实在无能为力!”
老者见他不听劝,便找了个托词,想打发其离开。
闻言柳叙眼睛一瞪,“老匹夫,自己医术不行也敢妄言,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铺子。”
老者闻言吓得连忙求饶。
由于心忧许安伤势,没有过多耽搁,骂了一句便立即背上许安,快步向别处跑去。
凭着自己对松禹县城的记忆,又找了好几家医馆,可惜得到的结论都是回天乏术。
到了一家颇为气派的医馆,一个中年男子检查了许久,嘴里蹦出了两字“节哀!”。
柳叙喘着粗气,脸色通红,“你这庸医,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干脆给我死了算了,省的祸害他人。”
说完就要将手中剑挥向大夫。
“少侠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可没有害过人啊!”大夫连忙跪求道。
对方可怜的模样让柳叙升起了一丝理智,想着救人要紧便收了剑,连忙去寻下一家。
松禹城内,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着一具年龄相仿断了一条腿的尸体漫无目的的走着。
此时的他已然麻木,耳朵里还回响着那些大夫的话“回天乏术”“神仙难救”“节哀”“人已经去了”,但他坚信许师兄还能有救,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寻找医馆。
一直到了快天黑时,突然,柳叙在一个颇为气派的府门前停了下来。只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两字“许府”。默然想起以前许安带他来过。
柳叙上前敲响了门。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你是何人?找谁?”柳叙此前虽来过,不过此时的他一脸血污,加上来的次数也不算多,家丁一时没认出来。
不管家丁的问话,撞开家丁便走了进去。
“唉,我说你这人......大少爷!!!”
家丁跟上前去看清此人背着的是许安时,当即失声大叫。接着连滚带爬的跑向里屋。
不多时,一个嘴角长着两撇胡子,看上去跟许安有些相像的圆脸中年人,神情惊慌地跑了出来。
“我儿怎么了?”
男子冲到柳叙身前失声叫道,他正是许安的父亲,许大富。
柳叙见到许大富,“救他!”干裂的嘴唇吐出两字便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