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小丫头还这么贪心。”文落寒伸手把云桐揽在怀里给她整理头发,“想做个快乐的人可比登天还难。”
“母亲快乐吗?”云桐忍不住问。
“当然快乐了。”文落寒毫不犹豫地回答,“快乐到我就算现在死了也不觉得亏。”
云桐皱着眉头,她不喜欢听到母亲说这种话,毕竟上辈子她真的死在这个时候。
“小丫头不会是想学我行商吧?”
“不可以吗?”
“你可以现在先学一学,等大一些再做决定。”
文落寒将她的头发梳顺,就已经不耐烦给女儿编辫子了。她将小梅氏叫进来给云桐梳头。
自己在一旁翻看账本,母女俩一路无言。
大梅氏带着云青玲睡在另一架马车上,一直到马车停在文家铺面的后院里,她才悠悠醒转。
因为跟着文子月来过几次,云青玲也不认生,用过早点,便由梅氏姐妹带着去库房看人盘库。
云桐则被文落寒带上了铺子二楼一个临街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是用竹篾编的,因编织的手法特殊,里面的人能通过孔隙清楚地看见外面,而外面的人就算趴在盖面上往里看都看不见里头的样子。
文落寒将云桐带到窗边的榻上。
“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你在这儿不要乱跑。”
见母亲没有在自己面前回避受伤的事情,云桐便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偷听。
端着药进来的是小梅氏,见云桐在这里她也不奇怪。在她看来,文落寒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无需打听。手脚麻利地给文落寒换好药,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事都处理完了,屋子也清净了,就剩下咱们娘俩了。”文落寒盘腿坐在云桐身边。
“让我想想,是我先问你,还是你先问我?”她眼睛一转,灿烂一笑道:“还是我先来吧。大姐儿是怎么知道你娘我有难的?”
文落寒既然这么问,那就是不想听到祖父托梦这种说词。云桐被母亲盯得一阵心虚,好在她这两天就在琢磨怎么应付回话。
“做梦梦见的,不过父亲教过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猜许是因为母亲理应年前回来的,所以我日日夜夜想着母亲,就做了噩梦。”
文落寒点点头认同道:“这的确是我的不是,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萧家的胆子这么大。”
说着她又问云桐:“知道是你大伯母家要害我,你不奇怪,不觉得难以置信吗?”饶是文落寒,也觉得自己这女儿有些过于镇定了,她虽然有自己是个怪胎的自觉,但记忆里自己像云桐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不喜欢大伯母。”云桐直言道,“她总说萧家如何好,萧贵妃如何好,三皇子如何好,好像个媒婆一样。”
“哈。”文落寒笑出了声,“你这想的倒的确不错。”
云桐接着道:“大伯母也不是真心觉得我好,她是想要我的嫁妆,我偷偷看见过的,大伯母的嫁妆单子,还没有我的一半厚,母亲还没开始教我攒嫁妆呢。”
“你怎么看出来大伯母想要你的嫁妆?”文落寒笑着问。
“因为宫里穷,父亲说了,皇帝连肉都不舍得给他们吃。萧贵妃肯定盼着三皇子娶个有钱的媳妇。”
见女儿说话如此有条理,文落寒不禁暗自赞叹,到底是子月潜移默化教出来的孩子,对家宅里的这些事果真敏锐。
“你想的对,所以你大伯要害我,想来也要害你的父亲。这次没得手,也会有下次。原本我们都觉得让你和你妹妹多玩两年,可是眼下怕是不能了,靠山山会倒,你还是要自己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