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远,我有一桩泼天机缘予你,可敢接下?”
迎着老者的目光,许修远脊背发凉,心间也被疑虑填满。
担心所谓的泼天机缘,是让自己随他进入护道堂,刚欲开口询问,不远处有声响传来。
“嚯,这不是狡狐儿嘛,这是刚回族里?”
循声望去,是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身形粗壮孔武,不修边幅,正站在道路前方。
“许长生?”许修远略显讶异,汉子是他儿时好友,两人同为旁系出身已多年未见。
许修远抬头环顾周遭,不知不觉间,刚好行至仙城族地附近。
许长生显然正要外出,他不识得眼前灰衣老者,乃是家族的筑基老祖,点头打了个招呼后,望向许修远咧笑开花,语气热络道:
“走走走,一道去城坊吃酒,刚好叙叙旧。”
在青山仙城,唯有后天营造的中心仙山,才有灵气可供修行吐纳,被划分给诸多家族势力。
汉子说的城坊,远在山脚下的巨城里,却是无有灵气,多为凡人居所。
许寅舟面容古井不波,暗忖树荫底下的草芥,尚不知巨木腐朽、风暴雨雪将至,自然会悠哉悠哉。
许修远朝汉子摆了摆手,叫道:
“你且自去吧,我改日再寻你,今日尚有要事在身。”
一听此话,许长生又望了望许寅舟,若有所思点点头:“好咧,回头再联系。”
待汉子走远,许寅舟瞭望仙城族地,语气感慨:
“几十年不曾到过这里了,既然机缘巧合行至此处,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许修远点头应是,跟随在老者身后,同时心中有了计较。
若大厦倾覆家族崩散,便带上妻儿,寻个筑基家族投靠,以他炼气圆满的修为,想来是不难的。
许修远不缺自知之明,势单力孤且不通修仙百艺,大势之下只能随波逐流,见机行事罢了。
至于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等下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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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路上没遇到几个族人。
两人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一间不大的宅子前。
宅子老旧荒芜,遍布蛛网尘埃,是许修远祖上所传,他自幼孤苦伶仃,宅子自他进入秘境后,已多年年无人打理。
许寅舟却也不在乎,找了个椅子坐下,这时忽然问道:
“我欲将家族传承之希望,托付与你,可敢接下?”
听到这话,许修远目光错愕了一瞬,还以为老人失心疯了,他许修远何德何能?
不过看许寅舟神色郑重,不像玩笑之言,他这才细细思量起来。
许家如今这艘破船,家族底蕴早已耗空,好处捞不到责任却比天大,他又不傻自然不乐意凑上去。
‘况且,真有好处还能轮到我?以自家这修为和出身,又凭何接下这担子?’
心中虽不为所动,许修远却没有直接回绝,低声迟疑道:
“族老,如今族中尚有嫡系的能人子弟,何故……”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徐寅舟抬手打断,只见他冷笑道:
“你说那些个眼高于顶,蠢笨不堪的米虫?若无人庇佑,出来后蹦跶不了几回,就被吞吃的渣子都不剩。
就算有些机灵的,只怕骨头都软了罢,出了秘境就要做奴做狗。如此,又怎可托付大事?”
听得后面这话,许修远神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知这老头是否有意点他。
心中难免腹诽,你许寅舟有这修为倒是清高,又扔下家族不管不顾,别人骨头不软怎么活?
对其脸色的变化,许寅舟恍若未觉,见他不肯应下,又循循善诱:
“但是你许修远不同,能从仙城的血腥泥泞中爬上来,心机城府与狠辣手段都不缺,许家交到你手中,传承延续无忧矣!”
言及于此,他巡视了一圈老宅,随手布下隔音禁制后,才继续道:
“况且我不叫你白忙活,你若应承下来,我保你一份筑基的机缘,如何?”
许修远终于动容,瞳孔微缩,不敢置信道:
“什么?筑基的机缘?!”
他咽了口吐沫,狭长的双眼微眯,凝视着眼前的老者,好似在确定其所言真假。
‘真要有这东西,为何早不拿出来,许家可不缺突破之人。’
真要成功破境,多了位筑基修士,家族在仙城之中,勉强站稳脚跟也并非难事了。
无怪乎许修远如此反应,若修士炼气达到圆满境界,且已凝练心中道意,便只剩突破筑基一途。
而在筑基之时,需炼化与功法契合的灵物,方可筑下道基,寿至两百五十载,正式踏入长生之门。
重峦宗地界的筑基灵物,仅在【重峦秘境】有产出,被宗门牢牢掌握。而宗门地域闭塞,罕有其他势力的往来交易。
筑基灵物,只在两个途径流通兑换。
一是宗门嫡传内部,二是护道堂之中。
没有足够的功勋难以得到,流传到市面上的更是少见。
许寅舟对他的反应丝毫不惊讶,作为过来人,明白这份机缘的吸引力。尤其是许修远旁系出身,想要得到筑基灵物是千难万难。
如此贵重之物,说许诺给他,心怀疑虑也是正常。其若是三言两语,便被糊弄过去的蠢人,许寅舟自然不会找上他。
“没错,就是筑基的机缘。”
许寅舟点点头重复道,没有卖弄的心思,语出惊人:
“我重峦许氏有一份…代代相传的筑基灵物,族中先后有多人凭此灵物,成功筑下大道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