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林没摆出意外之色。
“杯子在我这界有个说法,阴阳相配。”地理先生说,“风水一乱,住在这里的男士会产生心脏血液神经类的疾病,女士胡思乱想噩梦连连,家主所有方面都受到震荡。”
老者不知是真不畏权贵还是要在雇主新招的晚辈面前压上一头,一番话没作什么修饰就倒出来了,他越往后说,书房里的空气就越稀薄。
陈子轻有点喘不上来气,看样子季家的风水要大乱特乱,那就换个地方住,重新设风水啊。
转而一想,季常林要是能换住处,早就换了,他又不缺钱,名下房产不知道多少,数不清的程度。
陈子轻边听季常林跟老者交谈边想,这世上没有哪一种途径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命盘,更别说改变。
即便真的改变了,那也逃不过因果。
风水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和表象的问题,解决不了本质。
各种情况对应各种因素,过度迷信风水不可取,还是要及时看医生,该吃药吃药。
陈子轻的余光捕捉到季常林身后那面架子上有一座很大的观世音,高度占了架子中间的三格,成色跟光泽很绝,估摸是开过光的。
“周道士,你有什么见解?”
陈子轻被季常林的问声拉回现实,他蹙眉:“我才到季董家里半个多时辰。”
季常林端起茶杯:“那就说说你从进门到现在的感受。”
陈子轻偷瞪了眼老人家,好好的开什么战火,他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赶鸭子上架的应战。
“我在这里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确定不了准确的方位,”陈子轻一双清透明澈的眼看着季常林,“哪里都有。”
季常林停下喝茶的动作抬头:“是什么气味。”
陈子轻说:“腐烂的味道。”
季常林拿起杯盖,指间捏着上面的小圆柄摩挲几下。
杯盖掉回茶杯上面,擦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地理先生老神在在,似乎不看热闹。
陈子轻的后心泛起点潮意,季常林不满意他的表现水平?怎么办,只能来个大的。他张口就来:“我有阴阳眼。”
季常林缓慢地掀起眼眸:“阴阳眼?”
陈子轻跟季常林对视,对方那双眼里的威严是儿子的加强版,会让人产生人一种”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就把你的眼睛挖掉”的惧意,他说:“不常灵验,有些鬼魂是看不到的,只有跟我有缘的鬼魂才能入我眼睛。”
季常林笑得十分儒雅:“周道士还真是讲究缘分。”
陈子轻很是淡然。
季常林忽然来了一句:“我今晚想睡个安稳觉,两位谁有办法?”
地理先生道:“风水牵一发动全身,想找到破解方法,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年五年。”
说白了就是,你因为风水被破导致的失眠,我没法治。
陈子轻看向季常林:“我给你画张符,你烧了喝下符水,今晚应该就能睡好。”
季常林道:“有劳周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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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画了符出去,发现老者没走,在廊道上等他。
老者在他走近的时候说:“上一个道长比你更受季董重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陈子轻没回应,不是被退了吗?那当然是在家。
老者似乎猜出他所想,不禁蔑视地笑了两声:“听说你在深山老林隐居,近期才下山,果然天真,”他摆出好心好意地姿态,“我劝你明天就跟季董说你能力不够,那还能保你一条命,有些富贵不是你的,你强行去接,只会死得很惨。”
陈子轻古怪地说:“我跟你不是同行,你怎么这么仇视我?”
老者冷哼:“我需要仇视你?”
“老人家,我们可以合作。”陈子轻提出自己的建议,“只要解决掉季董家里的问题,我们就都能拿到丰厚的酬金。”
老者露出“我就知道你也是个装货”的眼神:“你不懂风水,我怎么跟你合作?”
陈子轻态度友善:“你负责风水,我负责驱邪。”
老者不屑:“像我们这一行基本全能。”
“你也会驱邪?”陈子轻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给季董画符?”
老者板着脸:“让你。”
陈子轻点点头,越过他去坐电梯。
老者没跟上来,坐另一部去了,非常跟他合不来,把他当竞争对手。
陈子轻出电梯到三楼没走几步,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视野里,他当作没有看到,垂着脑袋走自己的。
“顾知之。”
压低的声音炸响。
陈子轻后背一麻,季易燃真的认出他了,怎么这样,他明明用了外挂。